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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总院府为三进庭院深深的院落,黑漆大门前的两个石狮子也甚是威武。
本朝对官员府邸的规制并不严格,大多数官员便遵从前朝惯例起屋,当然,京官来说,租赁房子的也不少,尤其是那些刚刚中了进士在京城司衙中历练的年轻官员,以租房为主,当然,这些房屋都是官房亦或皇家产业,租金很便宜,多少算是福利。
现今的汴京倒和宋时汴京有些类似,房价很高,都是寸土寸金的原因,但和宋时不同,现今地产都掌握在公家或皇家手中,各种建房,针对不同阶层,有不同的租金价位。
便是现时齐国商贸渐渐发达,但却是一种皇家、公家垄断性经济,其他小商小贩作为补充,生产资料、物价等等,按后世说,就是一种严格的计划性经济,而绝不是西方大航海时代的那种重商方式,毕竟时代不同,东西方文明不同,经济阶段不同,对陆宁来说,这种大方向,见识过后世无数模板及不同阶段发展方向的成败,加之现在所在的位置,见到的东西,和那些各个不是简单人物的重臣们的合议之心得,自觉得,大方向把握的还好,当然,最后成败,还是要时间证明。
走的后门,张典苑匆匆来迎。
典苑是从八品女官,“典”字辈的都是如此,禁宫女官,各“总管”品级最高,正六品,“尚”字辈正七品,司为正八品,典宝为从八品。掌为正九品,女史从九品,再往下,就是普通宫娥。
张典苑就是派驻文总院府的女官,也是本院的管家,是一个看起来就有些泼辣的妇人,生得倒是美貌。
陆宁亲征期间,张典苑从内宫女官中脱颖而出,被德妃选中,替代了原本此处的女官。
陆宁回来倒是听德妃说了这张典苑的身份,原来,是葛家四郎的爱妻,到四郎得势渐渐成了接班人后,执掌葛家内务,精明强干,是葛四郎的贤内助,葛四郎得势,也少不了她的功劳。
葛家谋逆,是牵涉到了上万人的大案,葛家全族被抄,女眷全发为奴,直系家属,成年男丁,除了葛四郎,被全部问斩,未成年男丁,发配各边服劳役。
说起来,在批复此案时,陆宁本来用朱笔将葛四郎圈出来,写了“慎”字。
但显然葛四郎早不是当年的葛四郎,甚至是勾结江南禁军谋逆的直接推动者,是以内阁还是拟定了“绞刑”,留个全尸算是宽厚。
但陆宁考虑后,还是用朱笔批复,将葛四郎终生圈禁。
也不用非将其发去服劳役累死拉倒,那并不是对他的宽恕。
不管怎么说,是自己未龙兴时的旧识,当年多少算是对自己有所帮助,留他一命,也算是为当年的这点情分,画上休止符。
但却不想,葛四郎的爱妻,莫名其妙变成了文总院府的总管。
显然,张典苑很能干,也正因为能干,才能短短时间,得到德妃的赏识,自己又要德妃帮自己选一个合格的管家,德妃便选了她。
文总院的生活,也算陆宁研究中高层官员生活状态的实验田。
如现今就是,每个月月俸,陆宁留一半,当作自己一个四品官员妻室子女赡养老人的支出。
另一半送到本院管家手中,支付女佣薪金府内日常支出等等,若有闲余,陆宁令管家做主,或积攒或囤物保值增值。
如此,看一个四品官的日常,又能对齐国或者说至少对汴京官民生活有一种深入的了解。
而这个管家,自然要求精明强干,是以尤五娘才帮自己选中了张氏。
看着张典苑跪拜在旁,美髻跪伏地面,战战兢兢,陆宁心下有些无奈,总觉得,事情不应该这样,缓声道:“起来吧,四郎和我有旧,你不必拘礼,这宅子,以后多劳烦你了。”
倒是有个念头,等以后有什么大喜事,便赦免了葛四郎,令其夫妻安生过活去就是,小小葛四郎,以后又哪里还能翻出浪花?
当然,这话自不会和张典苑说。
“是,奴婢定会帮主父好生照看别院。”张典苑的声音,倒也极有娇柔韵味。
跟在陆宁身后半步的尤懿懿的,则好奇的东打量西打量,她知道姐夫有文总院这个身份,但文总院府却从来没来过,是以很是好奇。
张典苑起身,一边在旁侧引路,一边拣着宅院里紧要事禀明君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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