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无妨,麻烦大了……”
吴昊犹自怨气冲天,连声叹息。
无咎急忙冲着韦尚与兄弟们摆了摆手,摸出一坛酒递了过去,歉然道:“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且歇息片刻,再说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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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昊也不客气,接过酒坛便是一阵猛灌。
韦尚与月族的兄弟们,则是不明所以。
无咎咧嘴含笑,就近找了块石头坐下。
不消片刻,一坛酒见底。
吴昊扔了酒坛,还想着发作,却见某位先生坐在对面,笑脸中透着真诚的歉意。他不禁摇了摇头,道:“唉,命该如此……”
“嘿!”
无咎翻手抓出十余个酒坛子,招呼道:“与吴昊兄弟接风洗尘,诸位同饮……”
众人抢过酒坛,这才出声问候,然后躲到一旁,欢快痛饮起来。
无咎依然陪着吴昊,举酒致意——
“吴兄,凡事由我担当!却不知发生何事,还请如实告知!”
“也罢……”
吴昊稍作迟疑,道出了几日来的所见所闻。
五日前,古遗岛的弟子被杀,而行凶的贼人,自称来自古羌家。为此,卫令,也就是与无咎交手的那个老者,找到了家主卫祖,然后联袂前往古羌家讨还公道。谁料不仅没有见到羌谷子,反而被对方羞辱了一番。
古卫家,虽然有两位飞仙,十多位地仙,而与古羌家族相比,还是要远逊一筹。受辱的卫祖、卫令,返回之后,不甘作罢,招纳弟子,试图重振家族。却被古羌家知晓,唯恐留下后患,便以古卫家窝藏叛逃弟子为借口,不断派人骚扰。于是两家已势同水火,并波及到了十万里内的大小家族。按理说,此事与旁人无关。而吴昊,便是那个叛逃的弟子,与卫令素有交情。如今再次连累好友,让他又是愧疚、又是不安。
而提起叛逃,不能不说起另外一桩往事。
百多年前,因为修为高强,吴昊被古羌家招纳为外姓弟子,又因处事沉稳,而受到家主羌谷子的器重。随后他又结识了族中的一位女弟子,也算是情投意合,正当两人要结为道侣之时,他却被人栽赃嫁祸而成了一个居心叵测的小人。家主羌谷子大怒,命他道出实情。而蒙受冤屈的他,又岂肯低头,随即遭到围攻,最终不得不狼狈出逃。古卫家的卫令,与他交情不浅,本想投奔好友,又怕连累无辜。奈何古羌家一直不肯罢休,并联手各地家族围追堵截。当他走投无路之时,恰好想起古卫家的一座上古阵法,于是避开古卫家的弟子,借助那座神秘的传送阵,人不知鬼不觉的逃到了卢洲本土。
一段成年往事,或将埋葬在岁月的长河中。
谁想又遇到了某位先生,等等,接下来或是诱骗、或是胁迫。总而言之,数十年后,吴昊再次重返故土。而他尚未从忙乱中回过神来,鬼妖二族竟然杀了古遗岛的弟子。随即某位先生又自以为是,不仅将他给卖了,还殃及他好友一家,使得他深感愧疚。而麻烦愈来愈大,一旦古卫、古羌两家开战,后果不堪设想,他背叛家族、背叛好友的罪名再难洗脱。焦头烂额的他,只道是人心不古,又被害了……
几个空酒坛子,堆在吴昊的身旁。道出了心事,并未解脱烦忧。他背倚着石壁,兀自一脸的愁容。
无咎,搓着双手,皱着眉头,尴尬的神色中多了几分凝重。
韦尚与广山等兄弟们,没了饮酒作乐的兴致,又不便插嘴说话,只能默默观望。
“吴兄,且放宽心……”
无咎斟酌片刻,如此安慰道。
不管有心,或无意,终究是他无咎促成了原界之行,并将吴昊牵连其中。于情于理,他都不能置若罔闻。更何况他已夸下海口,自然要有所担当,
“唉,叫我如何宽心啊!”
吴昊摇了摇头,叹息道:“古卫家与古羌家,均在追究我的下落,十万里内的大小家族,亦在严加盘查来往的修士。我已自身难保,奉劝诸位躲在此处,切莫外出,否则后果难料……”
“难道无法可解?”
“还能怎样?古卫家之祸,因我而起,我却无能为力,不然暗中相助,亦能弥补亏欠……”
“你此前所说,古卫家招纳高手,壮大家族,是否属实?”
“当然属实,你……”
吴昊坐直身子,看向无咎,旋即摆了摆手,苦涩道:“无先生,我明白你的用意。而你曾与卫令交手,岂敢投奔于他,只要现身,必然添乱啊……”
“嘿!”
无咎施施然起身,便如山穷水尽之时,遇到了柳暗花明,已是眉梢舒展而神态轻松。他踱步笑道:“我虽然留下断后,却因初到原界,不敢莽撞,于是隐去了真容,也隐去了真实的修为。凭借我的手段,即使再次面对卫令,他也认不出我,不过呢……”
“啊……”
吴昊也不禁站起身来,意外道:“果真如此,无忧也!倘若无先生能够挺身相助,古卫家再不用惧怕古羌家的欺凌。而一旦你站稳脚跟,兄弟们也有了去处……”
无咎点头微笑,自顾说道:“不过呢,我的口音,尚有破绽,有关原界仙道的规矩,以及本地的风俗,也一无所知,还请吴兄帮我!”
吴昊长舒了一口气,拍打胸脯道:“包在我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