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落入他的的手中,便已死了!而死人,又何必贪婪红尘呢!”
“话虽如此,不甘心啊……”
“自扰而已,多想无益!”
“倘若佯作降服,骗他放了你我,待脱身之后,再反攻倒算,你说如何?”
“他若是好骗,岂能活到今日。”
“总不能真的归顺于他,他何德何能啊。若真如此,与背叛玉神殿何异?只怕两位神殿使,也不肯放过你我!”
“唉,我已说了,你我只是死人……”
“没死啊……”
“唉……”
龙鹊在纠结不已,夫道子在黯然叹息。面对困境,两人的心绪迥异。而身不由己的无奈,并无任何的分别。
便于此时,数十丈外有话语声响起——
“咦,你是……”
“我乃卢洲鬼族的巫老,鬼赤,两位……”
“原来是鬼赤前辈,我乃钟玄子,这是我的徒孙,钟尺!”
“前辈在此守候多时,敢问有何指教?”
“我见两位修炼的功法,与我鬼族的《玄鬼经》相仿,故而生出几分同族之情,却不知两位……”
数十丈外,阴暗的角落里,现出一位老者与一位壮汉,比起从前的飘忽不定,如今变得凝实了许多,并散发着地仙圆满的修为,俨然便是两个鬼修的阴神之体。
夫道子早已知晓,有人借助阴气闭关,而彼此并不相识,他扭头好奇张望。
龙鹊则是不以为然,分说道:“那是无咎的神洲同乡,也被他害了,成了亡魂,如今借助阴煞之地,改修阴神。眼下出关,有所小成……”
钟玄子与钟尺,借助阴煞之地的便利,以及某人相赠的半篇《太阴灵经》与《玄鬼经》,苦修了一年多,终于双双从阴气禁制中现出身形。比起从前的飘忽不定,此时的身影凝实了许多。两人知晓鬼赤陪伴多日,又是鬼族的前辈,顿时生出几分亲近,于是双方见礼之后,坐在一切畅谈起来。
“我祖孙俩炼化阴神有成,得益于祖传功法,而无咎所赠的《玄鬼经》,也帮了大忙!”
“唉,他抢我的……”
“哦?”
“他抢我的又岂止《玄鬼经》,而往事不必再提,我想知道两位与他的仇怨,有心相助一二!”
鬼赤虽为阴神之体,依然高大枯瘦,他手扶长须,满怀期待看着两位新结识的鬼修晚辈。
钟玄子显得很苍老,头顶发髻,神洲修士的装扮,举止恭敬而话语严谨——
“我祖孙俩,与无咎并无仇怨,获悉真相之后,反而感佩他的所作所为!”
钟尺还是中年人的模样,光着上半身,留着浓密的络腮胡须,点头附和道:“师祖所言不差!”
鬼赤稍稍失望,却依旧关怀道:“你祖孙二人,修为不弱,只要夺舍肉身,便可修至大巫境界。愿否拜在我的门下,以便来日更上层楼?”
“承蒙前辈抬爱!”
钟玄子拱手致谢道:“我祖孙俩虽然改为鬼修,却不愿夺舍他人的肉身,待来日渡过天劫,重塑肉身不迟!”
他祖孙俩踏入地仙境界,便已道陨,得益于万灵谷秘境的机缘,修为并未落下,反而有所提升。如今又有《太阴灵经》、《玄鬼经》的相助,终于修至地仙圆满的境界。倘若借助鬼族的秘法,夺舍肉身,便可成就大巫,成为飞仙一般的存在。不过,也正如所说,他二人来自仙门正道,不会为了夺舍而残害无辜。
“阴神渡劫?”
鬼赤摇了摇头,道:“没有肉身,仅凭阴神渡劫,侥幸者百不存一,还望两位慎重啊!”
祖孙两人,拱手称是。
鬼赤有些兴致索然,又道:“两位虽然来自神洲,却改为鬼修。我身为鬼族的巫老,自当予以关照,仅此而已,莫要多疑……”
钟玄子依然恭恭敬敬,道:“有前辈关照指点,乃是莫大的福缘。却不知前辈如何来到此地,又何时离去?”
“这个……”
鬼赤尴尬不语。
却见夫道子走了过来,含笑道:“两位神洲的道友,幸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