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远处的山峰,以及房舍、院落,也在不断的坍塌。但见山石滚落,尘雾弥漫,几如山崩地裂,一场浩劫就在眼前。
一群人影慌张飞来。
“哎呀,出了何事……”
妖族的三十多个汉子,应该是收获颇丰,一个个骄横得意,却又吃惊的样子。
便于此刻,山谷的尘雾之中,飞出两道人影,一个脸黑、一个脸白,正是毁了阵法的无二、无三先生,各自扬声大喊——
“妖族的兄弟,跟我走!”
“七十二鬼巫,随我来——”
无咎趁势蹿上半空,吩咐道:“诸位,离开此地——”
韦尚与十二月族的汉子,纷纷踏空而起。
万圣子与鬼丘面面相觑,也不敢耽搁,随后追了过去。尾介子已发出传音符,或有强援即刻便至。何况大阵已然毁坏,此地已不宜久留。
天禁岛尚自一片狼藉,顿然又添一阵混乱……
黄昏时分。
日头西坠,晚霞黯淡。
一座千丈的高峰之上,有人独自静坐。渐渐的暮色四合,远近依然不见异常。他这才翻身跃下峰顶,飘然落向幽静的山谷。
山谷之中,古木成林。
厚重的树冠之下,乃是一片昏暗的林间草地。
万圣子、鬼丘、韦尚,以及十二位月族汉子,皆在草地上歇息。
无咎穿过林梢,落在韦尚的身旁。
而万圣子与鬼丘似乎已等待多时,迫不及待问道:“有无高手追来?”
“没有!”
无咎如实答道:“我在峰顶之上,居高远望,足足守候了两个时辰,并未见到玉神殿的祭司,或月仙子、玉真人的踪影。虽说有卢洲修士出没,却与你我毫无干系!”
“奇怪啊……”
“尾介子明明祭出了传音符,怎会没有强援到来呢……”
万圣子与鬼丘,狐疑不解。
无咎没有心思多说,就地坐下,与韦尚点了点头,然后闭上双眼而幽幽缓了口气。
攻取了天禁岛,毁了通天大阵之后,他并未逃向远方,而是在天星湖的万里之外的山谷中躲藏起来。他的分身所率领的鬼妖二族,也是如此。只等强敌现身,再群起攻之。
而他失算了。
不仅没有等到月仙子与玉真人,便是玉神殿的几位祭司,也没有见到一个。
难道是尾介子的人缘,过于差劲,即使惨遭灭门,亦无人相救?
或者说,另有变故……
“无咎,你口口声声,与玉神殿开战,找月仙子救人,又为何跑路呢?”
“好好的一座大阵,毁了可惜,否则你我据守天禁岛,使得玉神殿投鼠忌器,还能借机弄清阵法的隐秘,或逼迫月仙子放了你的好友也未可知……”
万圣子与鬼丘,依旧是怨念不休。
“接下来又将如何,且说个清楚!”
“是啊,既然同进同退,也该让我二人心里有数,以免事起忙乱……”
“且歇息一宿,明早再说不迟!”
无咎敷衍一句,身子一闪,沉入地下,瞬间没了踪影。
万圣子与鬼丘,很想窃窃私语,就心中的疑惑,继续商量一二。而当两人看向韦尚与广山等一群壮汉,又摇头作罢。
地下百丈深处。
无咎止住去势,打出禁制封住四周,然后魔剑在手,周身光芒闪烁。
当他元神出窍,分身又不在身旁,他的肉身没有丝毫的防备之力,为了避免意外,不得不多加小心。
转瞬之间,景物变化。
魔剑天地,依然昏暗朦胧,却没了从前的安静,而是吵嚷声不断。
“龙鹊,与我联手对付鬼赤……”
“兄长,和为贵……”
“鬼族攻打我天禁岛,杀我弟子,此仇不报,誓不为人。而你却要从中讲和,岂有此理……”
“你尽管报仇啊!”
“我乃元神之体,法宝尽失,如何胜他,与我联手……”
“哼,即使你二人联手,也奈何不了我!”
“龙鹊,听见没有,鬼赤他如此嚣张,你我同为玉神殿祭司,又有多年的交情,理当同仇敌忾……”
“我的兄长啊,已到了这般境地,还不忘打打杀杀,却不知仇家另有其人……”
“你说无咎?”
“当然喽,冤有头债有主,那小子才是……”
“说谁呢?”
“哎呦,他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