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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山洞内,蜷缩着一个人影。
山洞不仅狭小,而且阴暗,人在其中,难以站立,只能半倚半坐。洞外倒是碧草茵茵,还有一缕斜洒的日光透着诱人的明媚。不过,另有一层看不见的禁制挡住了洞口,便如无形的枷锁,封住了山洞,也困住了洞中的人。
无咎倚靠着洞壁,满脸的没精打采。洞口的日光渐渐倾斜,又渐渐消失。随着暮色的降临,洞内变得更加阴暗。他喘了口闷气,转过身来,继续蜷缩在地,默默回想着曾经发生的一切。
白日里,正当自己打得痛快的时候,冯宗现身了,也就是百济峰的那位人仙的师祖。与他一起现身的,并非前辈,而是一个晚辈弟子,冯田。至于他二人怎会凑到一起,姑且不论,至少救了仲子,而接下来倒霉的便是自己。
冯宗声称,他答应了小辈冯田的拜访求教,却意外获悉地藏洞的变故。这本来属于管辖弟子的职责,他无心过问,却又临时起意,故而查看一二。不料所见所闻,使他愠怒不已。
“仙门弟子,不仅相互斗殴,还成群结队围观,成何体统啊!”
不愧为师祖,张口便让阿雅以及在场的弟子们无言以对。而当他看着地上奄奄一息的仲子,又看着慢慢起身而兀自一脸杀气的无咎,诧异道:“缘何行凶?”
行凶,乃是罪名,倘若顺口应答,无意中便也承认了自家的罪过。
于是无咎辩解:“前辈,在下并非行凶!”
“人被打个半死,还敢抵赖?”
冯宗质问:“况且你不听师兄管教,擅闯天莲洞,又打伤了天莲洞弟子,难道也是无中生有的传闻?”
“前辈,容在下分说……”
无咎惹了祸,从不逃避,而要他由人摆布,他也不会逆来顺受。他分说道:“本人昨日来到地藏洞,便被仲子师兄无故殴打。今日一早,本人砍柴数百斤,不敢懈怠,谁料这位师兄却让本人给他挑洗澡水,分明故意刁难。本人郁闷之下,失足坠落天莲洞,正要离去,又被天莲洞弟子围攻,被迫无奈,强行突围,互殴损伤,在所难免。而返回之时,仲子再次大发淫威。本人拜入元天门,只为修仙问道,而非受人肆意凌辱,三番五次之后,唯有奋起反抗而以求保命。如今意外打伤了仲子师兄,绝非本愿……”
“你很能打?”
“非也!我家乡有句俗话,兔子急了还蹬鹰呢……”
“哼,你不是兔子!即便如阿胜所说,你自幼炼体,也绝非七层羽士的对手,更何况你肉体凡胎……咦,你有神识?”
“在下……也是懵懂,只觉得打了仲子师兄之后,神清气爽,且求逐出仙门,从此浪迹天涯……”
“好一个神清气爽,好一个浪迹天涯,呵呵……”
无咎知道自己在元天门待不下去了,只想着借机离开,谁料冯宗却是呵呵一笑,然后冲着阿雅传音几句。随即一条鞭子飞来,将他四肢捆缚。不过瞬间,人已置身于阴暗狭窄的山洞之中。
清楚记得,山洞位于天莲洞的一隅。
也就是说,自己没有被逐出仙门,而是从地藏洞,来到了天莲洞?
无咎翻了个身子,抬手敲了敲冰冷坚硬的石壁。
除了洞口之外,洞内并无禁制。搁在当年,这小小的山洞根本挡不住自己。如今却身陷囹圄,成为了一个囚徒。
那个金发褐眼的阿雅,囚禁了自己,便转身离去,什么话也没留下。冯宗又将如何惩治自己,同样的无从知晓。
唉,没有修为,身不由己。听天由命的滋味,不好受哦!
而即便是天塌了,又有何妨呢。我本赤条条而来,无牵无挂。大不了再赤条条而去,或许还能梦回神洲呢!
无咎嘴巴一咧,慢慢闭上双眼。
他陷入困顿的时候,习惯了自我安慰。虽也无奈,却也使得心境练达。
典籍中有句话说得好,知人者智,自知者明,知足者富,自胜者强……
十日后,有笑声从洞外传来。
洞口的禁制,好像无遮无拦,而无形之中,又戒备森严。
无咎依然蜷缩着身子,慢慢扭头循声看去。
山洞四、五尺长,四、五尺高,人在其中,与囚笼没有两样。十日以来,他就是这么苦守着,等待着即将的命运,或是在迷离的梦境中追忆着曾经的岁月。
五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洞外的草地上。阿金、阿离、冯田、阿述,当然还有一个家伙,阿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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