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水老脸发窘,低头致歉。好像真的说错了话,而究竟如何只有他自己知道。
无咎摇了摇头,满不在乎道:“你要随行,来吧……”
他话音未落,拂袖一甩,四周的云雾顿时倒卷翻涌,屏蔽神识的禁制也随之崩溃殆尽。他身形一闪,人已到了半空之中。
玄水精神一振,随后踏剑而起:“前辈,您要与妙闵长老当面理论……”
记得这人原本不苟言笑,缘何变得这般啰嗦?
无咎回头一瞥,无奈道:“我并非门主,亦非前辈。以你的年纪,唤一声无咎,便是对我最大的敬意!”他见对方又是一脸窘态,转而往前:“我不懂得与人理论,我只懂算账!老账新帐一起算,哼!”
……
红霞峰,乃是灵霞山的三峰之一,风景秀美,灵气浓郁,乃是众多弟子的修炼栖息之地。
这日的午后,前山的山坪上,早早聚集了两三百个弟子,多为羽士的小辈。其相貌修为各异,三五成群坐在一起,或是东张西望,或是闭目静坐,或是相互之间窃窃私语。
山坪正北,有个数丈大小的石台。石台以及两侧的台阶,摆放着蒲团。而无论上下,皆空无一人。
山坪正南,便是悬崖峭壁,四周云雾弥漫,远山峰影重重。
临近悬崖的地方,坐着六七个年轻的弟子。几人彼此相熟,围着其中的一位女子说话。
“巧儿师妹,你如今已是羽士六层的修为,当真是一日千里,叫人自愧弗如啊!”
“唉,孔滨师兄此言差矣……”
“呵呵,巧儿师妹不仅修为高强,相貌也愈发的娇艳无双,何故这般长吁短叹呢,你让我等又该如何自处?”
“如仙师兄,你说笑了!比起无咎前辈,那才是叫人无地自容呢!”
“巧儿,休提那人!”
“上官剑,你虽然是我族兄,却管不得许多,我偏偏要提,哼……”
“你兄妹俩勿要争吵!无咎前辈,堪称奇人!”
“嗯,牧羊师兄所言在理。无咎前辈的近况如何,是否还会返回仙门?”
“我也无从知晓啊,只听说他逃过了神洲使的追杀……”
“啧啧,他若想逃脱,神洲使都奈何不得,想必他的修为已达人仙巅峰,放眼神州再无对手呢……”
“巧儿师妹,莫怪我说你孤陋寡闻。他早已是人仙的修为,各家仙门早有传闻……”
“嗯嗯,神洲使乃是飞仙的高人,无咎前辈既然能够与其较量,且全身而退,想必也是相差仿佛哦!”
“这个……”
“巧儿她什么都知道,无非只是想借口说说那人罢了。而诸位偏偏上当……”
“上官剑,我不理你了……”
便于此时,不远处有人叱道:“法会在即,不得喧哗!”
几人不敢顶撞,一个个闭上嘴巴。
那人是个壮汉,羽士八层的修为,回头叱喝了一声,转而看向左右,忍不住自言自语道:“当初五人结伴而来,如今你我尚在此处修炼,而他已是名动天下的人物,想不到啊……”
他身旁坐着两男一女,也是感慨不已。
“呵呵,古离师兄,你该知晓,他当初的修为远不如我……”
“你如今与他相比,云泥之别!”
“红妹,你瞧不起我陶子,你早已变了心……”
“行啦,你我曾经与这么一位高人称兄道弟,足以快慰平生。话说回来,他当年还是由我带入仙途……”
“木申,你也变了……”
“唉,时过境迁,物是人非啊!”
与此同时,十几道人影踏剑而来,乃是灵霞山的筑基弟子,相继落在山坪的四周。其中的两人,先后落在一块大石头上,彼此看了眼,各自默默盘膝坐下。
少顷,一人轻声嘀咕:“小人得志,仙门没落……”
另外一人抬眼看向四周,传音道:“玄玉,你恶意诋毁,存心不良,便不怕背上忤逆之罪?”
“常先,你休要幸灾乐祸。这段时日,已有不少弟子离开仙门,如今的灵山,再不复从前的景象……”
“呵呵,莫非你玄玉也想离去?”
“哼,神洲仙门,已没落如斯。试问,你我又该去往何处?”
“是啊,妙山长老陨落,妙源长老与门主又双双落难,如今的灵霞山,称之为乌烟瘴气也不为过啊!”
“还有这所谓的灵霞法会,纯属小人勾当……”
“嘘!小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