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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咎就近坐下,等待着释疑解惑。
“你乃妙祁师兄的亲传弟子,并非外人,恰逢此变,我不妨给你说说仙门的是是非非……”
妙闵没有吞服丹药,而是缓了口气,带着回味深长的神情,感叹道:“当年,灵霞山的同辈师兄弟中,以妙祁师兄的修为最高。而他身为门主,肩负传承,即使机缘独享,也是无可厚非。而妙源与妙山,却是不满师兄独占了前辈留下的功法、丹药以及灵石。同为师兄弟,他为何就高人一等呢?两人心有怨恨啊……”
无咎对于灵霞山的诸多往事,还真的一无所知。他见妙闵说得详细,留神细听。
“妙祁师兄,当真了得。他修至人仙九层之后,又接着闭关,显然要尝试突破地仙境界。而便在他闭关之际,突然强行出关,以致于经脉倒流,修为顿失。我赶到之时,却见妙山在场。据他声称,师兄坠崖。我慌忙命人查找,他反倒谎称是我害了师兄……”
妙闵疲惫地闭上双眼,往事不堪回首的模样,直至片刻之后,这才叹了口气:“唉,人心难测啊!当时没有找到师兄的下落,仙门一片混乱。再加上我竭力辩解,此事便也不了了之。不过,师兄弟之间却也由此结下仇怨……”他说到此处,突然两眼含怒,伸手指点,痛心疾首道:“九星神剑,关系灵霞山一脉的传承久远。我本想与他联手助你一臂之力,也算我师兄弟的一段壮举。谁料危急关头,他却暗下毒手,咳咳……”
许是太过于激愤,妙闵连连急咳,嘴角溢出血迹,随即摇摇晃晃便要瘫倒下去。
“稍安勿躁!”
无咎看着不忍,出声劝说一句。
妙闵挣扎着坐稳,摇了摇头,示意无妨,气喘吁吁又道:“妙源早便想着篡夺门主之位,奈何妙祁师兄生死不明。适逢你返回仙门,使得他与妙山寝食难安。于是妙山蓄意作梗,无非想要害你心愿落空。只要你没有神剑的相助,难逃各家围攻……”
无咎微微一怔,问道:“妙山抢走了神剑?”
“幸亏我殊死相拼,使他未能得逞……”
妙闵的修为,远逊于妙山,遭到偷袭,活下来已属不易。而他还能保住神剑,更是出乎所料。
“神剑何在?”
“我只见到妙山空手而去,详细如何并不知晓……”
“他去往何处?”
“他躲入禁制,或已逃出塔外……”
环绕在万灵塔内的那层旋转的云雾,便是禁制所在。即使妙山从中离去,也无从察觉。而他既然没有抢走神剑,相关的恩怨留待以后再说不迟。
无咎不再多问,站起身来:“你且歇息,容我四处查看一二!”
“嗯……”
妙闵像是耗尽了力气,再次疲惫地闭上双眼。
无咎冲着那座骨塔默默打量片刻,抬脚走了过去。
骨塔占地两三百丈的方圆,堆积着怕不有成千上万的兽骨。层层叠叠且又荧光森森,看上一眼便让人害怕。尤其是成堆的白骨垒砌成高塔的形状,更是透着莫名的诡异。而在骨塔一侧,有粗大的兽骨叠加错落,像是阶梯,或可由其攀援而上。
无咎行走之间,不忘查看体内的状况。
经过连番的奔波,以及对阵厮杀,法力略有亏欠,所幸伤势与修为并无大碍。而气海之中,尚在盘旋的五把神剑,没有了初到此处的异常,又似乎与那一丝熟悉的气机隐隐相连。便仿如彼此遥相呼应,却又阴阳阻隔而难以相逢。
无咎尚未走到古塔的三丈开外,莫名的寒意迎面扑来。他抬头打量,神色谨慎,继续往前,抬脚踏上白骨阶梯。而落脚的刹那,一阵阵狂野、暴虐的威势轰然而至。他的护体灵力猛然一闪,整个人被迫往后退去。他咬了咬牙,抬手抓出魔剑,随即重重落脚,挺身踏上白骨的阶梯。
“喀、喀——”
看似高大的骨塔,突然发出低沉的闷响,随即万骨震动,猛烈摇晃起来。紧接着又是一阵急剧交错的撕裂声骤然炸开,犹如金戈争鸣,又似百鬼夜嚎,顿然使人神魂战栗而无所适从。
无咎的两脚踏着一根粗大的兽骨,随之震动摇晃。他有心跳回原地,又不甘示弱。想要凌空蹿起,而置身于狂乱的气机中,竟使得法力难以自如,一时不敢轻举妄动。正当他进退无措之际,四周突然又寒光闪烁,紧接着一道道兽灵的魂影汹涌扑来,无不张牙舞爪而杀气腾腾。
既然白骨成塔,还有阶梯,却又不容涉足,究竟在搞什么名堂?
无咎皱着眉头,暗啐一口,挥动魔剑便是前后左右一阵劈砍,一道道丈余的黑色剑芒盘旋着、呼啸着,再又交织成黑色的风暴狂卷而去。
不过瞬间,肆虐的兽灵魂影尽数消散,摇摇欲坠的古塔渐趋安稳,一度令人心悸的震荡与混乱也慢慢消停下来。
无咎暗暗庆幸。
哼,幸亏我有魔剑在手,正所谓一物降一物。只可惜其中的圆环怪物不再出现,据说它是幽荧圣兽。啧啧,那可是天下所有怪兽的老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