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琼无措之际,忙道:“我并非独自一人,玄玉道友留步……”
无咎已走出了几丈远,眼看着就要下山,却又不得不停下,无奈道:“你二人结伴同游,关我何事?”
岳琼脚尖点地,翩然到了他的身前,秀眸一阵闪烁,煞有其事道:“此前有言在先,要去几里外的枫林游玩。既有约定,岂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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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岂能无信乎?”
无咎茫然道:“有吗……?”
岳琼连连点头,转而举手委婉又道:“朱前辈,愿否屈尊一同前去?”
朱仁神色如旧,而眼光中却是多了几分羞怒。他昂起下巴看向无咎,似笑非笑道:“你莫非世家子弟,不妨报上字号!”
无咎看了看面前的岳琼,又看了看盛气凌人的朱仁,颇为艰难地咧咧嘴:“不敢……”他话没说完,好像是心有畏惧,抬脚奔着山下走去,显然一个夺路而逃的架势。
“朱前辈,失陪!”
岳琼冲着朱仁打了声招呼,又送上歉然一笑,转身匆匆追上某人,趁机示意:“所去有误,且往南行……“
朱仁独自站在原地,已是面若冰霜。
而岳琼带着无咎穿过树林,到了山脚下的山谷之中。此前瞧热闹的修士均已散去,山谷中显得空荡寂静。两人脚步不停,直至穿过十余里的山谷,又翻过一道山岗,前方的不远处还真的有片枫林,抬眼看去,霜染如醉,霞红斑斑,颇有一番景致!
无咎找了块石头一屁股坐下,再不肯往前半步。
岳琼放慢去势,又扭头看向来路。她见山岗遮挡,稍稍松了口气,继续款款往前,独自在枫林间徜徉,许是迷恋于景色之中,竟是将某人抛在脑后。须臾,她伸手摘下一片枫叶拿在手中端详,白皙俏丽的面容与一簇霜红相映成辉。而她忽有察觉,忙出声呼唤:“玄玉道友,何故离去?”
无咎已然站起身来,颇为不满道:“你一个女儿家,怎能说谎骗人呢?你既然声称要人关照,为何又将筑基高手拒之门外?而你拉我垫背,那个朱仁岂不是恨死我了?”
他连声责问之后,拍打着屁股,甩着大袖子,作势便要离去。
岳琼驻足原地默然片刻,静静出声:“朱仁出身世家,举止轻佻,却又修为高强,难以相处。故而请求道友相助,多有冒昧了!”
她手里兀自拿着枫叶,腮边挂着浅浅的笑意。
无咎还想着等人前来道谢,以便趁机发泄不满,谁料对方无动于衷,挽留的话语都欠奉一句。他愤愤不平,嘲讽道:“在岳道友的眼里,难道我便是任由拿捏的好人……”
岳琼没有应声,翘首看向枫林深处。
与此同时,一道白衣人影穿过枫林而来,应声道:“身为男子,却与女子叫嚷。以我看来,你并非什么好人!”
来的是个女子,脚不沾地,裙袖飘飘,相貌秀美。其年纪与岳琼相仿,只是稍显瘦弱。转瞬之间,袅袅身影婷婷而立。只见她秀眸微凝,冲着岳琼打量:“本人龚玥,这位姐妹是……?”
岳琼似有意外,迎上几步,拱起双手,含笑道:“岳琼,见过龚道友!”
她从她爹岳玄的口中,早已获悉龚家的情形。这个自称龚玥的女子,便是龚家的一位小姐、或者修士。
而龚玥瞥见岳琼手中的枫叶,也不禁莞尔:“原来妹子也是为了这片枫林而来,却不知又为何与人争吵呀……”她忽然秀眉微蹙,转身叱道:“我二人说话,你一个男子在此鬼鬼祟祟作甚?休得纠缠,速速离去!”
无咎见过那个白衣女子,也记得她叫龚玥。而他尚在琢磨对方的来意,谁料接连遭到训斥,不仅有口难辨,反倒落个自讨没趣。他很是郁闷,只得猛甩大袖转身而去。
我在此作甚?我吃饱撑得!
这都是什么女人啊!
一个个不是耍弄心机,便是故作矜持,再加上几分蛮横与自以为是,着实叫人叹为观止!纵有几分姿色又能如何,比起我的紫烟来真是天壤之别!
还有那个岳琼,过河拆桥的本事很是了得呀!而好男不与女斗,且让你得意便是!却不知你爹去了哪里,我改日找他算账,哼哼!
而龚玥看着那气哼哼的背影嚣张远去,她瘦弱而又白皙的面颊上闪过一抹疑惑的神色:“岳妹妹,他是谁呀?”
“一位同住于知北客栈的道友罢了,名叫玄玉。适才或有误会,料也无妨!”
岳琼如此答道,也是禁不住凝眸远望。那人的步履神态,极似一个人,却又性情迥异,且毫无破绽。她无暇多想,转而笑道:“龚道友,且看这枫叶似火,多美呀……”
龚玥却是顾不得观赏枫叶,疑惑自语:“玄玉?不似姓氏,应为道号!”她忖思片刻,好奇又道:“世家晚辈子弟,少有道号自称者。那人修为不弱,莫非来自于仙门?”
岳琼微微一怔,默然无语。
常年待在石头城,还真是孤陋寡闻。莫说自己,即使爹爹对于仙门中的规矩也是知之甚少。倘若龚玥所言不差,而那个动辄摆出正人君子模样的玄玉,便是徒有其表,他曾经说过,他来自世家,游历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