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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真死在雁荡城。
“陈侯,你说这滴水成冰的天气,这姚文瑾能熬上多久?”房奚俨饮着酒,眯眼笑着问陈海。
陈海猜想房奚俨不亲眼看到姚文瑾咽气不会甘休,笑着说道:“我赌他熬不过晨曦初阳之时,姚大人你觉得呢?”
“我赌他能熬到日上三竿之时,要不要咱们就赌上一赌?”房奚俨自然是要亲眼看到姚文瑾咽气才会离开大帐,“要是某家赌输了,便奏请文大人,给龙骧大营多拔两成的粮草。”
“成!”陈海哈哈一笑,撇过头跟齐寒江说道,“这滴水成冰的日子,这还没泼上水,我跟房大人这个赌怎么开始?去,给姚家这根硬骨头,波了两桶冷泉,看他们能熬到什么时候。”
“陈侯,你啊你……”房奚俨是似笑着责怪陈海作弊,却也没有阻止的意思。
孙干、苏原、葛同等不忍,但当下的情形也都明白房奚俨是一定要看到姚文瑾才会罢休,坐在一旁,也是强忍住没有上前劝陈海饶姚文瑾一命。
齐寒江乃大寇出身,就看不惯姚文瑾这些看着大义凛然的宗阀子弟。
哗的两声,两桶冰水泼到了姚文瑾的身上,饶是他以前道丹,被真元淬体过,但在这零下数十度的天气中还是忍不住的打了个激灵,只感觉浑身好像处在冰窖之中。
可他颇为硬气,强忍着刺骨的冷意硬是一言不发。
当这桶水泼在姚文瑾身上时,被挡在军营外的姚玉瑶看着都要窒息过去,浑身冰冷、恨不得闯进大营,将陈海、房奚俨这两个狗贼一剑剁成碎块。“姚兴!就算我师尊多有得罪,但你身上也有着姚氏一族的血脉,你为何如此狠心,你不怕天诛地灭?”看着师尊受不住寒煞侵体、浑身都止不住的发抖,姚文瑾的大弟子厉声呼号。
姚文瑾自身修为极高,天资可以惊艳绝伦,但选授弟子的水平有限,三名弟子及嫡女姚玉瑶都没能踏入明窍境,在韩文当的镇压,想冲入军营抢人,都被韩文当挡在外面。
姚文瑾另两名随侍弟子,这时候忍不住苦苦哀求起来。
“嘶,不要求他,嘶,我姚氏一族顶天立地,就算死也不能向着与阉党同流合污的狗贼低头!”姚文瑾冻的直抽冷气,哆哆嗦嗦的大声斥责弟子丢他的脸面,又痛斥陈海弃宗忘祖,一直骂到深夜,才渐渐力尽。
陈海只是面无表情的招呼着众人喝酒。
齐寒江忍不住了,端着酒杯说道:“爷,杀人不过头点地,要不给姚贼一个痛快。”
“砰”的一声,陈海拍了一下桌子,怒气冲冲的说道:“给他个痛快?他姚氏当初可曾给我痛快?要不是我福缘深厚,得以重修,哪里有我的葬身之地?”
陈海此时正端着杯酒准备咽下,忽然间骈指一挥,一道厉芒透过大帐,将一柄从南面电射而来的灵剑击落,却是姚玉瑶趁韩文当等守值将官不备,看着父亲即将不行,出剑想要解救姚文瑾;却不想灵剑都没能斩断绳索,就被陈海一道厉芒将灵剑斩成两截。
姚玉瑶受剑断反噬,七窍溢血,当即就萎靡的跌坐在地。
这时候姚文瑾三个弟子见状也状若疯虎,挥剑而来,但韩文当一脚踏出辕门,踏在姚文瑾三名弟子所御的灵剑之上,仿佛山岳一般,就压得姚文瑾三名弟子目红耳赤,没有反抗之力……
“赶出城去!”这时候陈海不怒自威的声音,从大帐里传出来。
这时候姚文瑾的神识已经陷入迷离,隐约听到陈海最后一句话,心知自己逃不过此劫,但玉瑶她们没事,他心里反倒踏实了。
想自己这一生鲜衣怒马,修道长生,金銮怒斥,一切的一切,都渐渐的远去。当年姚氏废了陈海这个修行天才,陈海又废了姚氏的未来希望。世事如棋,一饮一啄,莫非天定?
在意识完全归于黑暗的前一刻,姚文瑾不无遗憾的想着,如果此生能再来一次多好啊!
陈海端起酒杯的手骤然一紧,酒杯应声而碎,酒液顺着袖子濡了进去,苏绫连忙帮他擦拭,却被他拦住了。又拿起了一坛酒,拍开泥封,冲着房奚俨哈哈一笑:“这一局,房大人输了啊,我要让房大人输得心服口服,请房大人派人去查验一下,接着我们饮这坛酒?”
待房奚俨派身边剑待检验过后,又将一坛酒喝罢,陈海便转身走出大帐,只说自己要闭大关,着乐毅率部从斩马岭回来后,与黄双、孙干、苏原、吴蒙等人主持军政事务,无事不要来烦他。
陈海走后,众人也自散去,只剩下被冻成冰棒的姚文瑾被吊在空中,被微风一吹,晃荡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