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得不在门口就停住脚步,因为地面上铺满了怪异的零件和各种被拆得七零八碎的战甲,要不是那些颇具特色的金红色涂装唤醒了佩普的记忆,她很可能会以为那些片状或是块状的金属片都是废弃的零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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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现在它们没准真的都是废弃零件。
“抱歉,佩普。”贾维斯的声音里满是歉意,“我已经劝过先生了,但我猜这次他受到的打击实在太大——”他轻轻止住了话音,佩普几乎能想象出某个年轻男人说完这句话后欲言又止的表情。
“谢谢你,贾维斯,我知道你尽力了,但你管不住他。”佩普叹了口气,这些日子以来苦苦支撑着公司,拼命和记者以及军部来人周旋的疲倦忽然一股脑儿地涌上心头,她拧着眉,精致的妆容也无法遮盖她长出一层细纹的眼角。
斯塔克家的男人好像天生都有一种情感功能障碍,她想,他们在任何时候都致力于表现得吊儿郎当或者态度轻慢。
他们会把自己锁在没人找得到的地方,把别的表情全都死死地藏起来。
“托尼!”她被困在门口,不得已地又喊了一声。
小笨手从远处摇摇晃晃地“飞奔”了过来,机械手左□□斜着扫描了一遍佩普,然后开始笨拙地清理把佩普堵在外面的一地零碎。
在第二声呼唤依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后,佩普决定自食其力。
她弯下腰,讯速地清理掉了几乎将她的脚背整个都埋住的手绘图纸,最后她开始搬动稍微大一点的各种金属碎片,小笨手则包揽了所有大块废料——又或者只是看起来像废料的重要部件,因为它把它们放下的时候显而易见地放轻了动作——二十分钟后,一条可容纳一人通过的小径便出现在了佩普的面前。
“谢谢你,小笨手,你帮了大忙。”
单纯的体力劳动让佩普的心情平复了很多,而且说真的,这难道是她第一天认识托尼、第一次因为托尼的任性而焦头烂额?她平静地向小笨手道谢,随即迈着大跨步走向了托尼的卧室。
卧室里没人。
佩普最后是在工作台上找到托尼的:头发油腻,眼下青黑,手指上黑乎乎的,身上胡乱地套着工装,活像个连续熬夜工作了七十二个小时的工人。
他身边有两座壮观的小山,一座是被拆得七零八落的零件,一座是空掉的啤酒罐——佩普对这两者都太熟悉,以至于这会儿甚至提不起力气生气。
“托尼。”她极力使自己听起来心平气和,“我们都知道这不是解决问题的方式。”
托尼没说话。
“听着,托尼,在你成为钢铁侠的第一天起,你就得知道这种事迟早会发生。”佩普说,“超级英雄不是什么好玩的工作,你们与最危险的危机为伴,每天面对的都是超级恶人、外星入侵者和传说中的神,你知道迟早会有人做第一个……”
她说到这里哽了一下,因为是的,在绝大多数人都从未设想过超级英雄的死亡时总有人会做此设想,比如托尼;而就算是这些人,也未必能想到第一个死去的英雄是超人,尤其是托尼。
他需要安慰,更需要陪伴。
佩普不知道除了卡尔以外还有谁能担此责任。
但……
“我已经给战甲做了最新的升级,增添了一些辅助贾维斯发挥的新功能。如果下次再有什么莫名其妙的齐瑞塔星人入侵,我会让他们看看地球人的厉害。”托尼抹了一把脸,蹭得脸上黑乎乎的,“上次我去泽维尔学院的时候顺便和X教授敲定了一些关于冬日战士的事情,我在他的手臂上做了些小改动,很快他就会以全新的代号和身份加入复仇者联盟,另外……”
“托尼,我们都知道逃避没有任何用处。”
“我没有逃避,佩普,我没有逃避。我只是不想听你们说到任何和他有关的事情,”托尼提高了声调,“为什么每一个人都他妈的觉得我受不了?”
“……”
佩普沉默地凝视着他,眼神那么悲伤。
“因为他是你最好的朋友。因为他喜欢你而你也喜欢他。”她说,“因为你是从来都听不进去别人说话的人,但你总是特别乐意和他说话。”
“我不知道,托尼,我不知道为什么他对你来说这么重要。也许是因为无论其他人,你的父亲,你的母亲,我或者所有不熟悉你的人,无论我们怎么看你,在他眼里,你都是个英雄。也许因为他看你的眼光始终如一,所以你完全无法忽视他的期望。”
“闭嘴。”托尼说。
“……我收到了一些东西。卡尔寄来的。”佩普打开随身携带的小包,从中取出一个小小的信封,“早上刚刚送来。我打电话问过,据说卡尔在存下信件的时候没有确定寄出时间,这封信已经在信箱里存放了超过三年,直到昨天他们收到卡尔的邮件。”
“我希望它能让你好受一点。不管发生了什么,托尼,生活仍要继续。”
她轻轻将信封放到托尼的手边,后退了一步,随后毫不疑迟地走了。
她的脚步声完全离去以后,托尼才慢慢打开了信封。
里面只有一张纯木色的卡纸,毛毛糙糙的边角看起来像是随手撕下来的。
托尼翻开折成两页的卡纸。
“虽然我从不属于这个世界,但我承认此时却有点舍不得离开。”
“当然,人家说我们当初也曾是星星的一部分。”
“所以也许我没有离开,也许我只是回家。*”
托尼猛地合上了卡纸。
“狗.屎。”他咬着牙说,不知道在针对这张卡纸上的哪一句话,“狗.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