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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冲锋给李卫国打电话，说明自己是平通市市长杨冲锋之后，李卫国也是比较客气的，知道这是一个比他还年轻三四岁的人。心里虽另有滋味，但作为在他的岗位上，这点还是做得很好的。两人客气一阵，杨冲锋就说明了自己的请求，要见一见书记石为为，请他帮看看今天是不是能够安排出来。

对于平通市里的情况，李卫国也是知道的，韩东伟书记早就和他有过多次的联系了，两人也曾几次一起吃饭，现在虽还没有到那种随意见面的程度，但关系算是比较近的。在李卫国心里，自然将韩东伟划在自己的阵营里，也划在书记亲近的范围里。

一个月前，从京城过来的李大嘴也由另外的途径和李卫国见过面，对于李卫国所在的位子，自然会有很多人都盯着。李大嘴先没有露出什么意图，只是想结识李卫国这样的人，又将他在京城里的人脉拿出来说事，喝酒后装着醉意给京城那边打电话，透露出自己身份的重要和真实性。李卫国自然也是见多识广，对李大嘴的所作所为没有表示什么，可心里毕竟为这样的人脉面前就有些想法，今后自己离开了书记之后，要怎么样奋斗要经营出那些人脉来，在心里也早就做出了选择的。

有了和韩东伟、李大嘴等人的交往，李卫国对杨冲锋的印象自然就形成一个先入为主的概念，这就让他第一个意念产生将杨冲锋拒绝在外，少让他与书领导接触。李卫国自然不可能阻止得了杨冲锋见领导的，但怎么样安排却控制在他的手里。谁也不会怎么样，就算是书记都难以察觉这样的事。下面的人，都想尽办法和领导身边的人搞好关系，专职秘书往往是见官大半级，理由之一就在这里。

杨冲锋自然不知道李卫国会有这样的想法，见他在电话里犹豫着也不催问，自己很少到省里来，在省里根本就没有什么人脉。这时候也只有一步步建立关系，不过，自己在省里应该有一个不小的关系网络，只是这期间自己还不接触他们而已。之前原想不惊动他们，自己慢慢做出些绩效来之后再联系他们，更容易被人认可。但李浩的那番话，却让杨冲锋感觉到时间的紧迫，不由他有条不紊地经营了。

李卫国知道真要拒绝杨冲锋这样一个市长见省委shu记，也是不可能的，就说，“杨市长，还要请等以等，我查一查书记的安排，再给您回话。”

“谢谢，辛苦李秘书了。”听着李卫国满是客气的话，杨冲锋也知道这时只有等。

开着车在省城里转，江北省省城比起之前的柳市省会要大得多，相当于柳市省会的三倍，是之前三个城市连成的。杨冲锋转了一会，却不敢离开省委太远，就怕李卫国突然来了电话。只是在车流中转了将近半个小时，都还没有收到李卫国的回电，虽然没有见到李卫国，杨冲锋心里也就有些明白了。

心里虽明白，但还得等着，就索性将车开往省委里。将到省委门口时，李卫国来了电话，说书记在上午十一点半有二十分钟时间，要杨冲锋看是不是能够赶过来汇报工作。这点时间对杨冲锋汇报工作说来确实少了些，但十一点五十，书记另有安排。李卫国做了简单地解释一句，算是有一个交代。主要是杨冲锋在大江流域经济圈建设里掌控着，他也怕将杨冲锋完全拒绝后，会影响到那边的工作，这样的后果也不是他能够承担的。

杨冲锋知道石为为必须见一见的，就算李卫国有意为难自己，那也得先见了省委shu记，之后会怎么样发展，也是自己先做到位了。

石为为也是中央委员之一，虽说与黄家没有直接的冲突，但也不是对黄家亲和的势力，这些关系杨冲锋目前也理顺了。只是从工作上看，他必须将对石为为这个省委shu记的尊重表现出来，石为为是不是知道太多身份，杨冲锋没有做出其他判断。按说石为为不可能不知道这些情况的，对大江流域经济圈建设的掌控，作为一个特区而言，江北省或许不能够完全控制住，但对于主要班子配备，他们肯定会做出相应工作的。

自己从发改委里出来，要说其他人追溯不到自己的行踪来历，但石为为绝对是例外。自己这么些时间没有给他做工作汇报，在他看来或许就是一种态度吧。杨冲锋从一开始的态度就很明确，不管什么阵营，只要不影响到他工作的顺利进行，都不会主动去招惹谁，但谁要是影响到他的工作，也不会就这样退让认输。

如今，心里的斗志就更强烈了，也知道自己必要坚持住自己的立场，对政治上的斗争既要讲求策略，也要讲求一种大无畏的勇气，要敢于面对和坚持。其实，自己每做一件事都会受到各方面的关注，好与坏，往哪边发展最终还是要看真正的成绩。

每一个人都有所追求，走上自己所追求的道路上，心态就会变得无所畏惧，杨冲锋不由地向到之前在香兰县的任征，涉及到他儿子的前程，做人的姿态就完全不同了。在杨冲锋心里，那种为一方做出实绩的心始终没有改变，而他遇事的立足点也在于此，要抗争或斗争时，总觉得自己心里无愧而勇气更足。

对省里的领导从内心里是尊重的，不想因为自己的追求而无视他们，导致自己要几倍的努力。一直拖到三个月才到省里汇报工作，也是闲先将状况弄透彻，将自己的做法和想法梳理出来，形成一个科学的体系，这样才是对大江流域经济圈建设工作负责，也是对省里对自己负责。

不赞成林佳伦的做法，但骨子里却不会比林佳伦软，只不过将自己的锋芒收敛一些，这样对手和敌手也就会大意，对自己才更为有利。

按照李卫国安排的时间，还有将近两个小时，杨冲锋的车已经到省委里，也就懒得在到外面去转，也怕万一在外面耽搁住，对今后的工作影响就大了。毕竟第一次和石为为书记见面会为两人今后的相处定下一个基调来，自己将尊重和合作的态度表达出来，他是不是接受那是市委书记的事，杨冲锋心里就算在意，此时也不会刻意去追求了。

已经感觉到李卫国这个大秘那种排斥，杨冲锋还不知道是不是石为为的意思。秘书一般所透露的态度就是领导的态度，但也有秘书假借领导的意思来办事的。和石为为只见过一面，和李卫国还没有见过，一时间还把握不准。

韩东伟不时往省里跑，自然是来给书记汇报工作的，也就是说他们之间有了多次的接触。自己作为比较被动的人，在体制里不少领导会将这种看成是自傲。杨冲锋有自傲的本钱，就不知道石为为会怎么样去理解。

上次在省政府里见省长张韬鹏，态度确实是很好，讨论大江流域经济圈就是的思路也很感兴趣，不知道是单纯为工作，还是为工作之余要将他的橄榄枝伸出来？党和政府之间，不论在哪一级能够密切配合的那是很罕见的个例，张韬鹏和石为为之间没有传出多少龌龊事来，但真的心往一个方向使，步调也会一致？杨冲锋自然不会就下结论的。

杨冲锋见还有时间，又到了省委里，要消磨这些时光就联系黄萍。黄萍在办公室里，接到杨冲锋的电话心里很是冲击。之前两人的电话比较多，但上次黄萍当面将自己的意思表露出来后，见男人没有积极回应，也就使得两人之间有种说不清的味道。黄萍从内心里说是很不甘心的，如今在镜子面前呆的时间明显增加，对自己信心还是不足。只是不甘心而已。

上次男人突然离开后，之间也曾有电话的，只是在电话里已经没有之前那种无拘束的畅快，话分明少了。接到电话，黄萍尽量平息住自己的心跳，说“有事吗。”说了后不由地懊悔，这是什么话啊，不是让他将电话尽快地挂了？

问清楚黄萍办公室的位子，杨冲锋直接走过去，秘书是一位女子，看上去三十多岁，相貌只能算是好。不过，着装风格和黄萍近似，只是少了黄萍的那种内在气质。

到省委领导里，没有先约见都很难见到的，杨冲锋就被秘书拦住。本来想给黄萍一个惊喜，此时只好再打电话让她发话。进到办公室见了黄萍，见她分明又才整理的妆，显得精神非常地好。那种雍容华贵的气质与白皙的肌肤很贴合，给人的感受也就更加有感觉。

进到办公室里，杨冲锋看她的眼光就是用男人的眼光来看的，气质高贵、丰腴成熟、面目姣好、细腻白啊皙的肌肤和柔婉的动作神态，在他的目光下显得有些焦躁与紧张。从那次在一起吃饭时，黄萍将心迹表露出来后，两人都不再谈及这样的问题。此时面对面，对男人那种吃人的目光下，她如何能够镇定下来？

等秘书泡了茶，就要她到外面守着，不让人过来打搅。

秘书走后，黄萍更有种手足无措之感，要让她再次先开口确实是很难的。

“到省里来办事？”按说杨冲锋就是想见她，也不会走进纪委里来，到纪委里让人见到不是什么好事。

“我来看你，不欢迎？”

要加快大江流域经济圈基础建设工程的进度，杨冲锋便让招投标中心将目前能够实施的工程项目，一次性全部对外进行招标，之后全线开工。要进行招投标工作，虽说处理招投标中心时，已经给省里进行汇报过，相应的资料也都交省府备案，具体实施前，还得在给省里做一番沟通。这是一种姿态，表明对省里的尊重。

怎么样给省委shu记石为为做汇报，杨冲锋已经准备好了。在黄萍办公室里，杨冲锋先谈了大江流域经济圈所做的招投标中心和近期的大动作。黄萍一直安心地听着，谈到工作上的事，那张脸也就冷下来。在纪委里，人们的脸都习惯地成为一种职业化了，被人们称之为“纪委脸”，总是一种冷森森的。

此时的黄萍不自觉地将工作脸表露出来，杨冲锋看着这冷脸，和之前赵莹那种冷脸又有不同，只是思路都在为招投标中心的工作上，没有心思来细致辨别。而黄萍进入工作状态后，给人的那种感觉也就不同，仿佛将她的心思都让人忘却了。

“这种公平公开的制度自然是对社会发展极为有利的，”黄萍说，沉吟着，话里给人听出一种担心来，“会不会有很大的压力？”

杨冲锋没有说，而是看着她。黄萍也就注意到了，乜他一眼，心里有些作怪，“是不是有不小的阻力？”黄萍虽说很少和基层的实际工作打交道，但在纪委体系里工作十多年，眼界宽，自然也就能够一眼看出问题的本质来。

“其他的阻力都无所谓，主要是看省里的态度。”杨冲锋说，到省里来汇报工作的目的，也就是要取得省里的支持。工作已经布置下去，铺开了，省里的态度是怎么样的，也不会对这工作有实质性的影响。当然，在明面上，谁都不可能对这种公平公开的制度发出另一种声音来，这也是政治。

“工作你都先做了，汇报不汇报，谁还能够将你否决了？”黄萍说，她自然知道面前这男人在做事时那种固执那种不肯按部就班地执行。之前在暗访小组里，就因为他，私自行动带着刑倩两人暗地潜伏到望江县后才给小组进行汇报，这一件事也看出他做事的习惯。

杨冲锋笑了笑，黄萍自然不会多责怪的，如今除开工作甚至还将工作都算在内，他所作的都是对的，这种心态下她哪会有什么反向思维？

“都做了哪些准备？”知道他不是鲁莽的人，既然准备做这样的事，该做的准备工作肯定也都做了，全面了解后，她也才能做相应的工作。

杨冲锋将准备请相关媒体来造就舆论的事，还有请人大代表进行监督的事，也都说了出来。“省纪委这边，有没有可能派人去看看？”要是有省纪检的人员参与，对招投标中心工作小组的工作会减少很多压力。

“应该不难，我会尽快汇报协调好这件事。”黄萍不是一把手，对纪委的工作她确实知道的，对于大江流域这样的公平公开制度，从工作表明上说那是必须全力支持的，也是他们工作的性质所决定。但出动人员下去，却是要先汇报有统一的思想认识，甚至要得到省里主要领导的认可。

“辛苦你了。”杨冲锋说。黄萍见他突然客气起来，不由地抬眼看着他，见他对事情似乎不怎么在意，心想自己是不是太紧张了？平时做事可不是这样，估计是涉及到他的事才会这样的。本想说句客气的话，又觉得这样说没有必要，说“这次是来到省里汇报？”

“我是来专门看你的。”

明知这是句假话，但已经很就没有人当面对自己说这样的话来，就算是再无趣的一句，也使得黄萍心里乱起来。等她意识到，也不揭穿，说“什么时间？安排好了吗？”

“安排好了。”杨冲锋不想将石为为的秘书李卫国的用意说出来，没有见过李卫国，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有那层意思，但凭直觉却又感觉到他有这样的心思。

“那你先将汇报思路整理好，书记对汇报一向要求都比较严的。”黄萍早半年到江北省来，又在省委里，自然对石为为的习惯就了解得比较多。“要尽量站在全省的角度上来汇报，还要从发展的远景上进行汇报。”黄萍就怕杨冲锋对石为为的思路不了解，汇报工作没有针对性地准备，第一次汇报工作没有做好，今后对自己的工作就会有更多的付出，而领导未必能够看到。在大江流域经济圈建设工作中，杨冲锋虽说是执行者，但更多的成绩都会归结到平通市市委里，主要作为成绩韩东伟自然是名正言顺的第一得利者。

“谢谢。”杨冲锋说，对石为为他也是有所准备的，和自己在市里时所想基本一致。“好了，现在将工作的事理清楚了。”杨冲锋一下子就做出一副极为轻松的样子，有一些邪恶的味道，看着黄萍。黄萍没有想到他会这么一下子就发生转变，心态都还沉在对杨冲锋汇报工作的思路上。等发觉到他的用意，却不敢将平时的心思直接表露出来给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