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天当大股的南方联盟骑兵离去的时候,他们已经预感到了应当已经发生了较大的变故,朝廷必然已经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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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已经有了大动作,让对手不得不作出应对,但对于他们来说,似乎已经太晚了一些,摆在他们眼前的路,仍然只有一条。
每个人都认为自己必死无疑了。
但生机,就这样毫无预兆了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秦宽两条腿一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要不是身边的士兵及时拉住他,他铁定一个倒栽葱栽进壕沟里去。
秦宽就这样子四仰八叉地躺在了地上。
他不是因为太过于高兴而失态,而是因为这些天来,他的神经一直处在高度的紧崩状态之下,每天能睡上一两个时辰,那就算是很不错的了。普通的士兵只需要作战,而他这样的军官,要兼顾的事情就太多了。
整个人,其实就全靠那么一口气撑着。
现在,这口气突然就泄了,整个人也就垮了。
“将军,我们是不是赢了?”身边,一个年轻的士兵蹲在他的身边,看着对方嘴唇上那刚刚冒出来的一些小胡子,秦宽笑了。
“我们赢了,是的,我们赢了!”说完这句话,秦宽的眼泪却是唰地一下落了下来。
这一瞬间,他当真是泪流如雨。
小兵明显有些慌了,不知道自己一句话,怎么就将自家将军如此伤心,一时之间手足无措,涨红了脸不知如何是好?
“你这个小混蛋,看不出来你家将军我已经站不起来了吗?也不扶我一把!”流着泪,秦宽笑骂道。
“哦哦!”小兵赶紧将手里的长枪丢到了一边,这柄这些天来他从来没有撒过手的长枪,终于在这一刻,离开了他的手掌,费了好大劲儿才将秦宽从地上拖了起来。
用力地在自己仍在颤抖的腿上狠狠地捶了几拳,秦宽转身向着身后的军寨内走去。
推开了军寨内唯一的那幢泥坯房子的门,秦宽看到任晓年全副武装地坐在了桌子后面,出鞘的横刀搁在面前的长桌之上。
“任将军,我们活了!”秦宽大声道。
任晓年面露微笑,点了点头:“是的,我们坚持下来了,我们活了。”
看着端坐在那里的任晓年,秦宽突然感到事情有些不对,“任将军,你怎么啦?”
任晓年脸上的笑容缓缓消失。
“可是我们一万大军,这还不算医护营,后勤辎重技术等等,现在就只剩下了两千出头。八千兄弟,因为我的一个决定,命丧沙场。”
“当兵打仗的,谁知道能不能活到明天!”秦宽向前走了几步,他发现任晓年很有些不正常。因为任晓年居然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而且头发明显地清洗梳理过了,身上的盔甲也擦得锃亮,与任晓年一比,自己现在就像从垃圾坑里爬出来的一般。可这几天,任晓年与自己一样,都是冲锋杀敌在第一线的。
“站住!”任晓年霍地站了起来,一手握住了刀柄,噌地一声抽出了横刀。
“任将军,你要干什么?”秦宽脸上变色。
“这是我的错!”任晓年痛苦地道:“是我因为看到了何塞当上了一卫大将军,是我急于想要立一场大功劳,是我急功进利,不等虞啸文补充到位便急于发动了这一次的进攻。若非我这一系列的错误,怎么会让这么兄弟死在这里?我没脸见到虞啸文,高五福,也没脸面对李大将军,更没脸见皇帝陛下。我只有以死谢罪,秦宽,这里就交给你了,我要去向刘元,冷锋,蔡开明这些兄弟去道歉!”
看着任晓年将刀子横搁到了脖子上,秦宽却是勃然大怒。
“任晓年,你他娘的就是一个懦夫!刘元真他娘的死得不值。当时刘元已经跳出包围圈了,他是有机会跑的,可他为什么要一再地主动向敌人发起攻击,不就是为了你吗?你这个懦夫!你现在这样死了吗?”
“我不是懦夫!”任晓年脸红耳赤地吼道。
“任晓年,我没有你级别高,我也无法判断这一次的作战,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但作为大唐军人,作为义兴社员,你他娘的就算是有天大的问题,也不能自我了断。有功,你会受到奖励,犯了罪,也应当勇敢地去面对朝廷的问责,非如此,不足以震慑后来人。你现在死了,算什么?力战而亡吗?你是不是还在想这样死了,人死为大,朝廷能给你一个体面的结局?你要还是一条汉子,就挺起胸膛做人,哪怕你因此被剥夺一切荣耀,去坐牢,被流放,但你仍然不失为一条好汉!”
任晓年手中的横刀当啷一声跌落在桌上,又翻滚着跌落到了地上,他双手掩面,失声痛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