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之蜜糖,我之砒霜,就是这样一个道理了。
这对于薛平来说,甚实是一个极端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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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端痛苦的事情,他眼睁睁地看着这些地方飞速发展,看着李泽对这些地方的控制一日深过一日,看着这些地方的百姓愈来愈富庶,而另一边,则是河东仍然是一副不死不活的老样子,宛如一潭千年古潭,即怕是扔一个石头下去,也不能折腾出太大的动静,转瞬这间便又恢复了原样。
这样下去是不行的,终有一天,风会刮到河东去。
李泽已经在准备着下一招的出手了,而他也好,韩琦也好,都没有什么可以应对的办法。
李泽准备允许自己麾下所有地方的百姓自由流动。不再需要什么路引,没有其它任何限制,你想去哪里定居便可以去哪里。
在薛平看来,这便是李泽居心叵测之所在了。
老百姓们会有双腿来投票他们支持谁的。
可以想象得到,这条政策一旦实施,只怕河东的很多人,便会背上铺盖卷,携儿带女的去其它地方追求新的生活了。
问题是,他们到了新地方,的确有更好的日子在等着他们。
哪怕在河东,短时间内还可能用造谣、恐吓、欺骗等手段吓住那些老百姓,但纸里岂是包得住火的,总会有人冒险,也总会有人成功。然后,便会形成一鼓风潮。
财富,说到底,都是由人来创造的,没有了人,那就啥也干不成了。
韩琦现在的心思完全放到西北事务之上,薛平忧心忡忡的事情,他倒看得很开。关键是把仗打好,只要接下来李存忠的左武卫能够势如破竹地击溃敌人,将安绥等地纳入到朝廷的统治区域范围之内,那么一俊遮百丑,什么都好说了。
打了胜仗的人,说啥都是有道理的,说话的声音也可以特别大一些的。
但在薛平看来,这只是治标不治本的法子,李泽正在起劲地摇晃着他们的根基,即便韩琦打再多的胜仗,当他们这幢房子的底座被腐蚀的千疮百孔的时候,房子哪里有不塌的道理哦!
但薛平有法子吗?
他也没有法子。
于是便只能这样坚强的却又迷茫的活着,每天努力地做着事,却不知道如此努力最终达成的目标会不会与自己的期望适得其反。
“薛平这家伙的脑子,真是坏掉了。”在武邑大青山中的一个庄子里,高雷举着酒杯对着身前的王铎道。“他这样搞下去,迟早要把自己搭进去。”
王铎笑而不语,只是举杯邀迎。
高雷,原河中节度使,将河中府交给了李泽之后,自己讨了一个位超一品的太师之职,然后便在武邑大青山之中觅地建了一个山庄,整日价儿地便是游山玩水,醉生梦死。拿着太师的薪俸,却是屁事儿出不干。
王铎,原大唐左仆射,到了武邑之后,啥官儿也不要,连儿子也不许出仕,亦是在大青山之中悠哉游哉。
就这样两个看起来对李泽毫无帮助的人,却在武邑享受着最好的待遇,但凡李泽有了什么好东西,总是不会忘记给这两个送去一份儿。
“不说薛平。”王铎笑道:“听说你前两天狠狠地揍了家里几个儿郎?都打得下不了床了,这都快过年了,咋就下了这个狠手呢?”
高雷一饮而尽,苦笑:“要想安安生生地过好这个年,就非得下狠手不可。几个混帐东西,屁都不懂,居然还敢想东想西,河中那边来了三五狐朋狗友,两杯马尿下去,三言两语便激得他们一个个嗷嗷叫,你说说,气不气人?不打断他们的腿,我怕他们跑出去生事啊!”
王铎点了点头:“这么说不,河中那边是准备要动一动了?连丁俭都安抚不下来,只怕这一动,就不是小动了。”
“别看丁俭是章回的弟子,一脸的道貌岸然,这样的家伙,狠起心来,比武夫都狠,再加上一个屠立春在河中坐镇,王仆射,你说他们能搞成什么?”高雷叹息:“到时候血流成河,很多故人就此阴阳两隔,哎!”
“不识时务,就是这个下场!”王铎不以为然地道。“高太师,其实就很奇怪呢,当初如果你跑去投了朱温,只怕现在照样手握大权,耀武扬威吧,怎么就想到投奔李相呢?”
“这还不简单吗?不管怎么说,镇州这边还有皇帝嘛!我投奔过来,是理所当然地归于正朔。瞧朱温那迫不及待便改朝换代的模样,当真是让人不忍直视。这是其一,其二嘛,我更看好李相啊。这就像压宝,总是选一个压的话,我自然要造一个更强的。现在看起来,我选的没有错。”高雷淡淡地道:“我这,不跟你王仆射一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