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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怀印这会急的狗过不去河了似的,四处打电话问市长的行踪,都说不知道。想起最近他和首建置业老总周运达联系密切,就拨打周运达的电话,同样提示是无法接通。
此刻,在特区澳门的一家**里,乔装打扮的平原和周运达正在豪赌,戴着墨镜的米咪在一旁陪着。这次他们运气不好,平原已经输掉500多万了,额头上都是汗水。米咪显得有些心不在焉,来的路上,她已经把平原的行踪通过电话向中纪委举报了。
苏荣发脾气的原因不止这个,更重要的是他听到了风声。就在昨天晚上,省委副书记高万山在家中召见了他,说上面最近可能有动作,要他加倍小心。
高万山特别提到了周运达,说他可能有麻烦,这次好像是没人保他了,最好是赶紧撇清和他的任何关系。
周运达在云湖的胡作非为,苏荣心知肚明,但这家伙是只老狐狸,在一些严重违纪违法的问题上从来不表态,总是以默许的形式表达自己的意思。
比如在五小事件中,面对几次常委会都不能通过的窘境,他多次暗示平原可以采取一些“特殊”手段,当平原和熊怀印勾结周运达,秘密策划了“交通事故”后向他请示时,苏荣在默许的同时,又冠冕堂皇地说必须遵纪守法,不能搞歪门邪道等等。这样就把责任都推到了平原头上。
还有周运达的一些违法工程,叶芷的高尔夫球场等,苏荣先默许,后又几次批示有关部门“严查”,采取这种手段保全自己。在这一点上,市长平原就显得有些嫩了。
就在一个小时前,一个更坏的消息传到了苏荣这里:北京可能已经派专案组到云湖来了。
北京派来了专案组,还是秘密来云湖,不和他这个市委书记打招呼,这说明了什么?苏荣慌了,紧急和高万山联系,打探专案组的目的。
高万山说,我也是刚刚知道这个消息,北京方面也没和省里打招呼。不过他们这次来应该不是冲着你的,很可能还是周运达。
挂了电话,苏荣的心情一点都不轻松。专案组的目的并不清楚,即使是冲着周运达来的,他苏荣也不能掉以轻心。他虽然没有支持周运达的明确证据,但他们之间的关系还是说不清楚的,万一周运达被抓,很有可能拔出萝卜带出泥,他和平原一个都跑不掉。
想到这里,苏荣开始心惊肉跳起来,马上召来自己的几个心腹商量对策。重点人物周运达和平原的失踪,让他十分生气。仔细一想,他们不会已经被专案组控制了吧?苏荣出了一头的冷汗。
当务之急,是摸清楚专案组的具体办公地点,然后再想办法。苏荣给熊怀印下了死命令,组织所有的警力,对市区包括郊区的所有宾馆,酒店进行排查,特别注意北京来的人,有问题立刻汇报。
熊怀印接受了任务,马上回局里安排去了。苏荣无心去享受五一假期,坐在办公室里一直支接一支的抽烟,等着熊怀印的消息。
根据他以往的经验,上面下来的专案组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滴水泼不进,只要能接触到他们,就有击破他们的可能。目前来看,上面盯着的,很有可能就是“五小”事件。这个事情沉寂一年之后再被翻出来,很有可能是上面已经掌握了确凿的证据。
难道是罗汉已经被抓了?苏荣觉得,很有这个可能。又想起了霍子健,一直以为这条忠实的走狗会所向披靡的,没想到竟然惨死异乡,这说不定就是一个什么不详的信号。
还有,会不会是自己的“合龙”表演被人举报了?苏荣的眼皮突突的跳了起来。他站起来走到镜子前,端详着镜子里的自己。
因为昨夜没有休息好,眼睛里布满血丝,原来宽大光洁的额头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出现了两颗老年斑,显得很灰暗。
不该的呀,年龄还不到呢。苏荣开始坐立不安起来,在办公室里来来回回地走着。眼看到了中午,也不觉得饿。下楼坐上自己的奥迪,对司机说,走。司机小心翼翼地问,苏书记,是回家吗?苏荣说,不回家。司机等着他说目的地,苏荣却什么也不说了,闭着眼睛靠在后座上,老僧入定了一般。
司机只好在街上漫无目的的开着,沿着幸福大道走着,又往南拐上了洛河大桥。到了桥南头,苏荣忽然睁开眼睛说,去洛河公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