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臣也不知。」
皇帝登基,作为同窗的包冬也受到了重用,如今在礼部为郎中,据说就等某位老迈的侍郎告老,他便会顶上去。
进了礼部后,大伙儿知晓他是皇帝的同窗,自然另眼相看。这不,上面的大佬便经常安排活儿给他做,以示重用。
「那孤去看看可方便?」阿梁问道。
「方便!」包冬说道:「进了国子监殿下就无需担心安全,只管随意转。」
这个阿梁知晓,「在北疆时,孤不知去了多少次玄学山门。」
只是现在玄学变成了育人子弟的地方,他不知是否方便。
「只管去!」
包冬说道。
「如此,你忙你的。」
「是!」
阿梁看着包冬走到了一群妇人中间,笑的格外的诚恳开始忽悠,不,是开始宣传出籍的好处……
可怎地有妇人在摸他的腰呢?
而且包冬一脸欲拒还迎的模样。
阿梁摇摇头,觉得包冬真惨。
到了国子监,门子便是北疆山门的门子,见到阿梁刚想行礼就被止住了。「殿下只是来转转,不要咋呼。」随行的虬龙卫上前说道。
「是!
」
等阿梁进去,门子乐道:「陛下是咱玄学出身,太子殿下也是如此,这般下去,我玄学当领袖方外。」
「老夫对领袖方外这等事没兴趣。」
宁雅韵对来访的云山掌教郭云海说道:「玄学以后也不会对此感兴趣,这与玄学修为的宗旨相悖。」
玄学传承下来的气氛是洒脱不羁,越洒脱越好。而要想洒脱不羁,就必须得看淡名利欲望。
什么领袖方外,哪如哥几个在玄学中喝着小酒,就一些虚无缥缈的问题辩驳爽快?
郭云海笑道:「可上次陛下说过,大唐必须得有宗教镇什么场子。」
「镇场子?」宁雅韵眼皮子跳了一下,这时有弟子进来,说道:「掌教,殿下进了国子监。」
「便装还是……」安紫雨问道。
「是便装,身后有护卫。」
「那就不管。」安紫雨对郭云海矜持一笑,「在北疆时,殿下没事就来玄学,次数多了,我等也就懈怠了,不该!」
呵呵!
有本事你让太子去云山山门,老夫保证倒履相迎。
安紫雨一番凡尔赛,令郭云海心中有些发酸,随即告辞。
等他走后,安紫雨问道;「陛下说的镇场子何意?」
「老夫也不知,搁下吧!」
老帅锅从不纠结这些,躺平的心安理得。
阿梁在国子监里遇到了个有趣的人。
「看你谈吐不俗,且举手投足也有些气度,怎地穿的这般破破烂烂的?」
马溪挠挠头,「你这少年好生无礼……」,他有些难为情的道:「为了来长安,我与阿耶闹翻了,没脸去要钱。」
「哦!」阿梁笑道:「你家在哪?」
「咸阳。」
「好地方。」阿梁赞道:「那地方人杰地灵,说是大族豪强不少?」
「是啊!不少,此次说是要清理关中,一直没动手,也不知后续会如何。」马溪愁眉苦脸的道。
「你家难道是豪强?」阿梁问道。
「算是吧!」
阿梁仔细看看此人,故作不经意的问道:「既然如此,你怎地不在家中请先生授课,却来了国子监?」
「那些先生一看是豪强子弟,教授的都是些如何把家业弄的更大的学问。」「那不好吗?」
「好个屁!」马溪扯扯衣裳,「我最钦佩的便是当今陛下,陛下说过,小家要顾,大家也得顾。可阿耶却只顾着小家,我与他吵了一场,怒而来了长安求学。」啧!
这人也算是……阿耶口中的什么?
对了,叫做有志青年。
阿梁难免生出了些同情心,「此次各地死了不少人。」
「什么意思?」马溪问道。
「那些大族豪强不肯交出人口,被当街斩首的就不少。反抗的一律镇压。」阿梁说道::「你不会认为关中能安然吧?」
马溪最近就为了此事纠结,闻言问道:「你如何知晓?」
「我阿耶在朝中。」阿梁得意的道:「我听阿耶说了。」
马溪越发焦虑了,「我那阿耶执拗,若是他不肯低头……」
「那就掉头。」阿梁说道,见马溪愕然,「这是陛下的话。我阿耶便在陛下身边为官。」
「还是陛下侍从官的子弟?难怪小小年纪就能进国子监。」马溪心中焦虑,「不行,我得回家去劝劝阿耶。」
「我不是这里的学生,不过他们看在阿耶的面上,许了我进来闲逛。对了,赶紧去,晚了,可就真的没了。」
马溪拱手,「多谢了,若是避
过一劫,回头请你饮酒。」
你觉得我能喝酒吗?
阿梁笑吟吟的拱手。
身边罗松问道:「殿下为何帮他?」
「阿耶说过,一味强力镇压也不好,得软硬兼施。如此,若是有人主动低头,便是榜样。有了榜样,其他人便会犹豫……」
「殿下聪颖过人啊!」罗松赞道。
去方便的蒋会回来,见罗松一脸敬佩,就问道:「可是殿下说了什么?」
「没什么!」罗松心中冷笑,心想你和老子都在争夺殿下的信重,你觉着老子会告诉你?
阿梁看着两个内侍之间暗流涌动,嘴角微微翘起。
这个局面,好像越发有趣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