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了。”
按理,杨玄该感到高兴,可他却一点儿喜悦的情绪都生不起来。
当初在太平,在陈州时,他和赫连春还合作过。二者联手,让彼此度过了一段太平岁月。
他还帮过赫连春贪腐。
这些往事飞快在脑海中掠过,杨玄问道:“可知晓是如何去的?”
“说是被战报气死的。”
“苍州之战?”
“是!”
娘的!
杨玄笑道:“我这里厮杀了一场,顺带还气死了北辽皇帝,这史要如何写?”
韩纪说道:“关键是看长安如何。”
长安会疯!
杨玄突然乐呵了起来,“真想看看李泌的嘴脸啊!”
“国公。”裴俭说道:“不知对面如何。”
是啊!
江州如何,若是士气低落,顺势拿下岂不更好?
“查探!”
杨玄随即去了军中,慰问将士。
消息来的很快。
锦衣卫的人拼死传递出消息。
“为此死了两个兄弟!”
赫连荣看着有些伤感,因为其中一人是他看好的麾下。
“江州换将了,此次来的是连江王赫连通。”
“赫连通?"杨玄却没听闻过此人的名字。
“在赫连峰登基前,赫连通乃是宗室头号大将,威名赫赫。赫连峰登基后.此人善猜忌,不能容人,故而赫连通急流勇退,回家钓鱼。”
“回家钓鱼?”
“他在家中挖了个池子,养了不少鱼。每日披着蓑衣垂钓。”
我怎么想到了姜太公呢?
杨玄摸摸下巴,“谁能把他请出来?”
赫连荣默然。
杨玄莞尔,“长陵?”
“是!”赫连荣说道:“新君年幼。”八岁的新君也想不到请赫连通出山。
“长陵啊!”
杨玄负手看着北方,有些咬牙切齿的道:“那个娘们,下次见面,我非得收拾她!”
赫连荣轻声道:“赫连春驾崩前交代,让大长公主.垂帘!”
艹!
长陵垂帘?
杨玄愣了一下,然后抬头望天。
“狗曰的赫连春!”
赫连荣苦笑,“谁说不是呢!”
孩他妈如今是大辽的执掌者.赫连春微笑看着杨玄,“子泰,要不,你把他们娘俩都杀了吧!”
赫连春当然不会奢望杨玄会因为长陵垂帘就停下北进的脚步,但长陵却是北辽对杨玄了解最为深刻的人。
长陵知晓杨玄在虎视眈眈,故而刚执政,就请出了宗室大将赫连通坐镇江州。
杨玄仿佛看到了当初的那个女人,仰头看着自己,笑道:“子泰,可还行吗?”
杨国公看着北方,干咳一声。
“孩他娘,我当然行!”
如今杨家家大业大,周宁每日的事儿不少。
起床,伺候爷三吃了早饭.现在杨玄不在,就是盯着阿梁吃了早饭,看着老二吃的天一半地一半,然后板着脸,说些不许顽皮的话,就得去理事。
出去就听到里面传来了阿梁的欢呼,“剑客,富贵,我们走!”
我那么可怕吗?
周宁摸摸脸,记得上次子泰还说我就差脑后有光圈了。
这话什么意思?
慈祥吧!
随即她去了前院,家中的男女管事齐集。
“夫人,长安那边经常卡住咱们的货物,说了也无济于事。”一个管事愁眉苦脸的道。
“可曾没收?”周宁问道,眉间多了冷意。
说到这个,管事就得意了起来,“小人去要货他们就用什么有违禁物来搪塞,小人怒了,就说不要了,那边又低头,说最多十日就能放出来。小人一琢磨,这些人欺软怕硬,这是怕国公呢!”
杨老板如今的势头越来越好,不怕你现在闹得欢,就怕以后拉清单啊!
下面的胥吏们最擅长的便是察言观色。
一个女管事说道:“皇帝与杨松成一联手,周氏的日子就不好过。”
男管事刚才长安归来,闻言笑道:“你可不知晓,虽说两家打压周氏,可却不敢下死手。”
另一个管事说道:“当初国公可以马踏杨氏,明日,国公便能灭了杨氏满门。杨松成以前敢动手,那是因为国公还得蛰伏。若此次国公北征获胜……杨松成怕是要颤栗了。别说对周氏下狠手,他得仔细琢磨琢磨,国公以后会如何收拾杨氏!”
“说来,战报也该来了吧?”
议事结束,周宁回了后院。
“夫人,前面传话,说战报就在这两日。”管大娘说道。
“知道了。”
周宁进了自己的房,然后,呆住了。
初夏的风从身后吹进了房中,那些散落一地的纸屑到处飞。
砚台落在地上成了两半,地板上墨汁到处都是
“谁干的?”周宁看到自己刚弄到手的医术孤本竟然少了一半,边缘那利齿撕咬的痕迹是如此熟悉,不禁浑身颤抖。
夫人,气坏了!
“阿梁!”
在杨家女主人的咆哮声中,阿梁鬼鬼祟祟的带着两个爱宠出了家门,却不知身后悄然跟着几个虬龙卫。
“阿娘定然会发怒,到时候收拾我们,去寻阿耶救命!”
“大郎君!”
家中传来仆妇的喊声。
“快跑!”
阿梁带着两个爱宠撒腿就跑。
还没跑出巷子,他就听到了欢呼声。
“万胜!”
“国公威武!”
阿梁看到巷子口卖胡饼的妇人站起来,冲着巷子外行礼,一脸欢喜。
他冲出巷子。
“阿梁!”
父亲就站在不远处,风尘仆仆的含笑看着他。
“阿耶!”
什么担心都忘却了,阿梁飞奔过去,被父亲抱了起来。
他看到街上都是人,节度使府的官吏们也都出来了。
所有人都在冲着父亲和自己欢呼。
“国公威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