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王老二又挨了一巴掌,却欢乐的道:“屠公你怯了!”
这娃作死的功力若是说第二,杨家没人敢说第一。
若非这里是沙场,此刻屠裳就准备给他上演全武行!
“杀!”
杨玄斩杀一人,看着前方敌军开始退却,就举起横刀。
往前一指!
“国公令,全军突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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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瞭望手喊道。
与此同时,杨玄身后的大旗缓缓压向前方。
“国公令,全军突击!”
“反击!反击!反击!”
赵永在咆哮!
“反击!”
无数将士在咆哮。
“不许退!”
使者慌乱叫喊,拔出长刀作势劈砍,“大将军,拦住他们!拦住他们啊!”
“败势已成!"
赫连督面色平静,“该走的,走吧!”
使者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你呢?咱们一起上路!”
他就带着百余骑哪里逃得过大军追杀!
“老夫,不走了!”
赫连督浑身放松一笑,仿佛大胜的是自己。
又像是看破了什
么的释然。
“你想投敌?”
使者面色大变,策马掉头,“你这条老狗,我们走!”
使者带着百余骑跑了。
赫连督的身边还有数百骑,他摆摆手,“都去吧!”
他的护卫问道:“大将军,您真准备.”
“去吧!”
赫连督摆摆手,护卫拱手,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我们走!”
不护卫叛逆,这是他们的准则!
他们一路疾驰,有人回首,惊呼道:“看!”
众人回头。
赫连督拔刀。
摧动战马。
一骑!
在大败的颓势中,逆行!
他举着长刀,咆哮道:“大辽雄武大将军赫连督在此!谁敢与老夫一战?”
溃兵从他的身侧跑过。
追兵涌上来,赫连督挥刀。
他的长刀被挡住,边上有人阴险的偷袭,赫连督避开,这时后面有人喊道:“这是赫连督,围住他,要活的!”
一个活着的雄武大将军,太特么打脸了!
追兵随即越过他而去。
数十骑围住了赫连督,他冲击,这些骑兵就退却,始终保持着距离。
手法老练的令人绝望!
“国公来了!”
浑身浴血的杨玄来了,“一路追击,不可停下,直至仓州!”
“领命!”
裴俭拱手,对老板此战的表现敬佩有加,“国公威武!”
呃!
从不会溜须拍马的裴俭,竟然也
杨玄看了他一眼,却看到了由衷的敬意。
他莞尔,“去吧!”
“领命!”
裴俭统领大军开始追击。
杨玄策马到了包围圈外,“散开!”
包围圈散开,赫连督下马,拿起水囊喝了一口就像是对老友般的问道:“老夫这里一败,仓州剩下的多是步卒。只需拿着老夫的头颅便能令他们士气全无。仓州到手,你欲如何?”
杨玄下马,王老二递过水囊,“国公喝水!”
准备给刚出生的儿子取名为乌忠心的乌达送上马扎,“国公坐!”
杨玄坐下,舒展了一下脚。
对面的赫连督也随意坐下。
杨玄喝了一口水,“我去了一趟宁兴,宁兴震动之余,江州会戒备森严。此刻去攻打,便是与整个北辽厮杀。而我军.”
“强弩之末!”赫连督笑道:“老夫与你两战皆功败垂成,虽说败了,可也令你颇为狼狈,你可承认?”
杨玄点头,“以往我遇到的对手也有出色的,不过多是刺史或是武将。你,确实是令我感受到了压力。说实话,就算是在北疆,你这等大将之才也不多,屈指可数。”
“多谢夸赞!”赫连督笑的很开心“能得秦国公认可,老夫很是欢喜。”
追兵渐渐远去,杨玄放松心神,问道:“可知那孩子的情况?”
赫连督莞尔,“还以为你不会问!”
“为何?”杨玄问道。
“但凡做大事的,就没有一个儿女情长。”
赫连督想到了先帝,想到了李泌,这些帝王对自家的妻儿如同对待仇敌,也不知生来作甚。
他接着一笑,“下了仓州,秦国公接下来的路,不好走。”
北疆本就不小,杨玄前面拿下三州之地,若是顺利拿下仓州,就是五州之地。
“五州之地啊!加上北疆,秦国公可想过以后吗?”
“想挑拨?"杨玄笑道。
“不。所谓手握利器,杀心自起。你掌控偌大的疆域,且战功赫赫,治理了得。难道你就没起过自立的心思?”
赫连督盯着杨玄
想从他的细微表情中看出端倪来,但很遗憾,没发现异常。
连一点都没有。
“自立,我没这个兴趣。否则我此刻便能割据一方。”杨玄喝了一口水,“看来,你是准备把长陵母子的真实情况带下去!”
“秦国公为何不招降老夫?”赫连督问道。
“你是个聪明人,若是想归降,哪敢隐瞒长陵母子的情况?”杨玄有些好奇的问道:“我很是好奇,按理,你就是个怀才不遇的。当初为了自荐,走了佞臣的路线。后续赫连峰和赫连春都没为你正名。你竟心甘情愿为他们效忠?”
赫连督呵呵一笑,“是啊!说实话,对先帝,对当今,老夫都不屑一顾。”
杨玄点头,“对勇士,对大才,哪怕是对百姓,我从不去折辱他们。我不理解赫连峰和赫连春的想法。”
“秦国公出身卑微,自然与他们不同。”赫连督淡淡的道:“帝王,自然该俯瞰众生。”
“呵呵!”杨玄摇头,“那你为何不降?”
“老夫出身比你好一些。家父至少是个校尉。”赫连督眯着眼,微笑着,“从小老夫便开始练武,学习兵法。及长,家父问了老夫的志向,那阵子,老夫却一心想读,想去科举为官。”
“为何?”
“从军太苦!”
“这一点我承认!”
“后来家父说了一句话,老夫便去了军中。到了军中,老夫发现自己的本领.好像有些出类拔萃。”
“一只雄鹰掉进了麻雀窝中,够你受的!”杨玄笑道。
“是啊!”赫连督摇头叹息,“老夫处处被针对,家父劝老夫收敛些,老夫却不肯。心想,有本事为何要遮遮掩掩呢?
后来一次被人偷袭,差点殒命,这才学乖了。
老夫本想混吃等死,可想到家父的话,便想了个法子,趁着陛下出猎的机会出手.那事儿你大概也知晓吧!老夫为此去寻了最好的厨子,学烤肉学了半年。”
“成功果然没有侥幸。"杨玄赞道。
“再后来的事你都知晓了。实话实说,对于先帝和当今,老夫压根没半点忠心。”
赫连督起身,“说那么多,没觉着烦吧?”
杨玄摇头,“在此战之前,北疆军上下,包括我都有些飘飘然。是你让我,让将士们丢掉了傲气,丢掉了轻敌的想法,所以,我该送你一程。”
“多谢!”
赫连督把水囊丢在地上,上马,缓缓而行。
“国公!”乌达拿出弓箭。
杨玄摇头,“不必。”
赫连督在马背上看着周遭的一切,突然笑了起来。
“父亲啊!你说过从军,从不是为了帝王。”
他拔出长刀,搁在脖子上。
一拉!
“是为了,家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