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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心本该在事情办砸了之后回去,但他却觉得自己还能再抢救一下。
随即,他去拜访地方豪强,可豪强们紧闭家门,不是说有病,就是说不在家。
他甚至还再度去了鲁县,可赵赟已经抱病不见客许久了。
人未走,茶已凉。
廖笋沮丧的道:“此次归去,怕是没有好果子吃。”
“我等尽力了。”田心说道:“谁知晓宋震等人狼子野心,竟与杨逆合谋,这非我等能干涉。”
这锅甩的飞起,但却也没甩错。
和北疆的矛盾冲突,都是长安的帝王和世家门阀引发的,和他们这些人没关系。
“可陛下需要有人泄愤。”
“到时候再说。”
气氛一下就变了。
此行失败,皇帝要寻人泄愤,寻谁?
大家看看彼此,警惕心油然而生。
死道友不死贫道啊!
连廖笋看向田心的眼神都不对劲了。
此行田心是带队的,但他可以甩锅啊!
田心默然无视了这些。
回到桃县,他就接到了一个坏消息。
“杨玄准备扩军两万。”
“这是要开战吗?”廖笋怒道。
“你抖什么?”田心看着他。
“咱没抖。”
“没抖你的腿打什么颤?”
田心撇开他,“确实?”
“确实,说是杨玄亲自拍板,准备阅兵,让北疆百姓看看无敌虎贲的气势,吸引勇士从军。”
“一群乱臣贼子!”有人咬牙切齿的道。
“收拾东西,准备回了。”
田心知晓,在北疆扩军的消息传到长安后,多少人会震动。
这时候必须及早归去,否则坏消息先到长安,皇帝能令人在半道把他们弄死。
伴君如伴虎啊!
众人收拾了东西,随即出了驻地。
马车上堆满了东西,许多是随从们采买的特产。
皇帝会迁怒,但怒火到不了他们这些小虾米的头上。
他们此行也算是丰富了自己的履历,回去不说升迁,至少能获得上官的好感。
——来北疆之前,他们都写了遗书,或是交代了后事!
人就是这样,最喜欢看到别人倒霉……别人家的倒霉事儿多的数不清最好,每日看戏就能看一辈子。
你要说道德,要说共情,也有,但那更像是一种居高临下的施舍,或是一种情绪上的需求。
所以,看着几个头目面色惨澹,这些小虾米觉得格外的酸爽。
“快,要开始了。”
行人们突然都往北城涌去。
“什么开始了?”一个随从问道。
“阅兵,国公马上出来了。”
众人看着田心。
离去之前得辞行,这是规矩,宫中人最重规矩,若是得知他不告而别,估摸着皇帝能为了面子灭他一族。
“走,去看看。”
他们跟着行人一起往北城去,渐渐的人越来越多,大车成了累赘,拦住了不少人的去路。
“还赶什么车啊!”
“就是,先寻个地方停着不成?”
在不满的声音中,田心说道:“大车后面些。”
于是,众人速度加快。
出了北门,外面豁然开朗。
春光明媚,但依旧有些冷。
目光转左,田心看到了一片金属反光。
明媚的春光照在了巨大的阵列中,那些甲衣反射着光,让人眼睛发酸。
一个个将士站直了身体,双目炯炯,看着前方。
仿佛,是在等候着什么。
“时辰还未到。”
南贺对江存中说道,“列阵早了些。”
早在几千年前就有了占卜,就有了推算,渐渐演变出了许多门类。比如说吉时,从帝王到百姓,每日没事儿都喜欢问问专家:今日吉时是啥时候?
堂堂北疆,自然无需去问专家……节度使府就养得有专门看时辰的官员。
此次阅兵,是杨玄执掌北疆以来的第一次,不但有激发北疆军民士气的作用,且还有吸引勇士从军的用意。
但更让南贺重视的是,此次阅兵也是让军中将士效忠杨玄的一次机会。
万众一心,才能克敌制胜!
所以,在挑选时辰时,南贺破天荒的和刘擎争执了起来。
刘擎觉得节度使府养着的专家看吉时没问题,南贺却说太平的土专家更准确。
当初在太平时,看吉时便是那位土专家的职责,数度出手,大吉大利,令南贺印象深刻。
二人争执不下,宋震看热闹不嫌事大,就说要不当场比划比划。
于是,土专家从太平来到了桃县。
节度使府的专家不屑一顾,说一个野人也配和自己比?
他是名门正派出身,看时辰是专业的。
那位土专家却是个野路子,原先在江湖上厮混。
二人随即在节度使府辩驳了一番。
刘擎还想和南贺下注,南贺拒绝。
刘擎取笑他胆怯。
但很快,他就笑不起来了。
土专家刚开始显得有些土里土气的,可一开口,就呈现碾压之势。
节度使府的专家节节败退,最后恼羞成怒,竟然挽起袖子准备动手。
土专家澹澹道:“当年老夫在道上时,也是杀过人的!”
这事儿传到了杨玄的耳中,也只是一笑。
吉时不吉时的,对他而言没啥用。
“我更看重的是上下一心,则无坚不摧!”
“是,万众一心!”
时辰还早,杨玄在当衣架子。
周宁挺着个大肚子没法动手,就指挥侍女们帮他披甲。
杨玄伸开手,说道:“阿梁再大些就能带着去看看。”
“阿梁还小,军阵满是杀伐之气,就怕他经受不起。”
杨玄笑了笑,没说什么妇人之见。
再睿智的女人,在自己的孩子身上都会犯错,比如说溺爱,比如说太过小心。
可夫妻数年,周宁何等的熟悉他,一看他的模样,就知晓这厮在腹诽自己,不禁嗔道:“就算是英武如武帝,熟悉战阵也在十五岁时之后。”
“阿梁不同。”
“哪有不同?”
“昨日你可是说阿梁与旁人不同,更为聪慧。”
小气的男人……周宁说道:“事不同,自然不可比较。”
不能再说了,否则影响孕妇的心态。
杨玄果断服软,“也是。”
服软还得讲究个方式方法,你要是敷衍,女人心中会越发的不满。
你得诚恳。
穿好甲衣,阿梁也出现了。
“阿耶!”
这是一个陌生的父亲,看着冷冰冰的。
“阿梁,可想去看看军阵?”杨玄抱起他问道。
可阿梁却摇头。
哎!
杨玄有些小失望,放下儿子,“我这便去了。”
他没看到的是,在自己问儿子的时候,妻子在后面冲着儿子摇头。
阿梁极为聪慧,最好学习大人的一举一动,见状自然摇头。
杨玄被簇拥着走了。
管大娘说道:“娘子,其实让小郎君去不是坏事,早些接触,早些有威望。”
周宁摇头,“我希望在阿梁三十岁之前,别提什么威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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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玄不知晓周宁已经在想如何避免未来的父子猜忌,出了家门后,外面百余护卫在等候。
人人披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