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玄点头,“不过,我有些羡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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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韩纪讶然,“郎君何出此言?”
“北辽内斗的结果是突袭大唐,而大唐……这些年可少了内斗?”
从武皇去后,内斗就成了大唐的主旋律。
作为夺嫡的酬功,李泌父子坐视杨松成等人疯狂攫取权力和各种资源。本以为对方会有节制,可欲望无止境啊!
当到了忍无可忍的那一日,皇帝和世家门阀之间的矛盾突然发作。
两边的内斗延续到了现在。
“都在窝里斗!窝里横啊!”杨玄指指自己的心窝,“有矛盾不奇怪,往外疏泄就是了。可你等看看长安,都是冲着自己人耍横!”
韩纪说道:“这不奇怪,那对父子靠着杨松成等人成事,事后自然要酬功,以至于世家门阀尾大不掉。他们也想冲着外面耍横,可北疆横亘于此,最终只能躲在家中内斗。”
“得位不正!”
屠裳总结了一句。
得位不正,引发了后续的一系列矛盾。
北疆也因此与长安形同于两国。
随即进城。
“国公!”
街道两侧都是百姓。
“见过国公!”
临安百姓对杨玄是有感情的,逃过一劫后,欢呼声大的震耳欲聋。
杨玄频频挥手,保持着微笑。
到了州廨,杨玄笑道:“若是这里被焚烧,长安怕是会欢欣鼓舞。”
韩纪冷笑,“多半会说什么,国公倒行逆施,以至于被北辽攻破临安,这是天谴!”
进去坐下,文武官员来行礼。
“见过国公。”
杨玄看着他们,神色澹然。
“从长安归来后,我本准备过一阵子再去各处巡查。没想到的是,却是以这等方式。”
这话他说的平静,可所有人都心中一凛。
有人奉茶,杨玄拿起茶杯,轻啜一口。
“敌军扮作是我军斥候来偷袭,两百余骑……当日出城斥候以五六十骑为一队,去向不同,时辰不同,路程不同,那么,两百余骑便是四队斥候。
谁来告诉我,四队斥候一起归来,这,正常吗?”
无人敢说话。
无人能回答!
“说话!”杨玄轻声道。
一个将领抬头,紧张的道:“不正常!”
杨玄微笑,“那么,城头的瞭望何在?”
将领低头,“下官失职!”
外面,周俭说道:“国公,今日瞭望手三人尽数在此。”
“重责!”杨玄放下茶杯。
“领命!”
随即,外面传来了杖责的声音,以及人被堵住嘴后发出的痛哼。
“懈怠!”
杨玄用手指点点这些官员将领。
“文恬武嬉!”
杨玄突然一摆手,茶杯飞了出去。
呯!
茶杯重重的掉在地上。
碎屑四溅!
但无人敢躲避一下,任由那些茶水和碎屑溅在自己的身上。
“无能!”
杨玄一拍桉几起身。
“我很失望!”
他是真的失望。
“这里不是关中,是北疆。荡平了三大部之后,草原上有镇南部游弋,再有曹颖在燕北城戍守,你等就以为高枕无忧了?就以为天下太平了?”
这是当初杨玄设下的双保险,令潭州无法动弹。
可谁曾想敌军却从山间而来。
打了陈州上下一个措手不及。
杨玄负手看着陈州文武,“今日我若是晚到一刻钟,临安城可还在?”
一旦让敌军突入城中,他们会四处纵火,到处砍杀,搅乱城中。杨玄赶到也无法遏制这种混乱。
他们可以潇洒的毁掉这座城池,随即打开一面城门远遁。
陈州官员将领们此刻后怕不已。
“这是一次警示!”
杨玄说道:“陈州文武官员,罚俸三个月!”
卢强率先说道:“多谢国公宽宏!”
杨玄冷冷的道:“若是太平失陷,宽宏?严惩不贷!”
太平是杨玄打造的商业中心,以及工业中心。一旦被毁,对北疆的打击堪称是摧毁性的。
那些工坊可以重建,可那些匠人去哪找?
随即杨玄住下。
赫连燕在城中转悠了许久,下午归来。
杨玄在州廨后院,也就是卢强家中歇息。
门外站着两个护卫,赫连燕过来,低声道:“郎君可在?”
护卫点头,“在歇息。”
赫连燕指指里面,护卫回身进去,“国公,赫连指挥使求见。”
杨玄正在看书,身着便装。
闻言抬头,幽深的眸看了门外的赫连燕一眼,“燕啊!”
赫连燕进来,“郎君。”
“说事。”
这一趟远程奔袭把杨玄累惨了,此刻就想安静歇着。
赫连燕说道:“卢强任职期间兢兢业业,未曾查到贪腐或是任用私人的痕迹。不过,他多是管着文事……”
这也算是个好消息。
“知道了。”
见杨玄疲惫,赫连燕说道:“郎君可要按摩?”
呃!
马杀鸡?
杨玄心动了一下,可这里是卢家。
“不必了。”
杨玄看了赫连燕一眼,干咳一声,“这算不算是昏聩?”
赫连燕娇笑道:“自然不算。”
“国公!”
外面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卢强满脸喜色的进来,“大喜!”
难道你要二婚?
杨玄微微颔首,卢强说道:“太平那边遣人来报,今日早上,百余人装作是商队来骗城,幸而敢死营一个老卒识破,随后一番激战,敌军死伤惨重,剩下数百骑远遁。”
“好!”
杨玄心中的担忧荡然一空,欢喜的道,“那老卒可重赏!”
“是!”
卢强补充道:“那老卒原先乃是个踩盘子的老贼。”
门外传来了老贼的干咳声。
杨玄莞尔,“太平人才多!”
他心情大快,起身走出去。
外面秋风拂面,微凉。
“令。”
卢强赶紧倾听。
“令曹颖派出斥候,仔细查探潭州各处敌情,以攻打敌军为目标。”
“是!”
卢强心中一喜,又是一凛。
“令南归城甄斯文派出斥候,仔细查探内州各处敌情,以攻打敌军为目标!”
韩纪应了,“是!”
卢强抬头,觉得杨玄眼眸幽深,不禁低头。
“敢问国公,这是……”
杨玄澹澹的道:
“来而不往非礼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