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惨嚎一声,身形闪动,消失在巷子里的晨雾中。
李晗慢条斯理的把铁刺收了,若有所思的看着男子消失的方向,“得知我与卫王住在一起,于是便来试探。我修为浅薄,只需一顿毒打便能看出我的秉性。手段有些意思,不过轻敌了。”
“轻敌就意味着他们轻视我,哎!早知晓方才就不用铁刺,用子泰弄的那个什么喷的毒水,一喷那个刺激啊!”
“咦!他们试探我,必然会去试探子泰。”
李晗乐了,“那就是个坑死人不偿命的家伙,希望去试探的人运气好。”
杨玄此刻带着人正在去州廨的路上。
深秋时节,街上的行人明显多了不少。
一个女子跌跌撞撞的扑过来,就扑倒在杨玄的马前,抬头悲鸣道:“郎君,你好狠的心,竟然弃我们母子不顾。”
我啥时候有儿子了?杨玄:“……”
路人围拢过来,有人说道:“这是杨司马,你可是认错人了?”
女人摇头,双眸含泪,楚楚可怜的道:“奴的枕边人,奴如何会认错。”
就在人群中,有人在看着杨玄的反应,连表情都不放过。
遇到这等被污蔑的事儿,有人会怒不可遏的反驳,有人会气得浑身发抖,有人会大声叫骂……
不同的反应代表着一个人不同的秉性。而秉性在许多时候能看出一个人的潜力来。
杨玄伸手。
啪!
女人挨了一巴掌,扬起脸,惊愕的道:“郎君,你好狠……”
啪!
又是一巴掌。
女人被打的大牙都松动了几颗。
“拿下问话。”
两个护卫扑过来,一人一边把女子架了起来。
简单粗暴,但却格外有用。
围观人群中,男子悄然退去。
但他不知道的是,老贼就跟在后面。
男子非常警觉,一路不时借着进店铺或是停下问小摊的事儿观察身后。
老贼翻着白眼,杵着不知何时弄到的木棍子,一边往前戳,一边缓缓前行。
一路绕回了逆旅,男子进去禀告。
“没问话,径直两巴掌把那女子打的大牙都掉了几颗,看着……惨。”
袁市笑道:“粗鲁吗?难怪领军厮杀得力,靠的便是一股子锐气。”
他问道:“那女子可有后患?”
男子说道:“就是个贪财的女子,咱们一番哄骗,再扔些钱,她便迫不及待的去了。”
“贪婪便是最大的弱点!”袁市睿智的总结了一句。
楼下的大堂内,老贼正和掌柜说话。
“客人的秘密恕不外泄!”掌柜一脸正气。
老贼笑眯眯的道:“要命还是要钱?”
掌柜笑了笑,一把短刀突兀的出现在他的脖颈上,老贼笑的比他更和气,“那是一群贼人,老夫会觉着你是他们的同伙。”
掌柜依旧硬气,“除非是官人,否则别想老夫……老夫……”
杨玄出现了。
掌柜哆嗦着,“他们就在二楼,丁字一号房一直过去到头,全被他们包下了。”
杨玄身后带着数十护卫。
楼上,袁市依旧在轻松的笑着,“李晗奸猾,不足为虑。杨玄简单粗暴,不堪大用。卫王在北疆厮混了这么一阵子,竟然就收获了这两个歪瓜裂枣,有趣。”
他突然耳朵动了动,“有人上楼,人不少。”
男子猛地拍击了一下案几。
其他房间内的人纷纷冲了出来。
“有人!”
二楼楼梯口,杨玄缓缓走了上来,见众人剑拔弩张,就问道:“早上令人坑我的那人何在?”
室内,男子面色剧变,“不好,我大意了。”
袁市指指窗户。
男子飞掠而去。
袁市缓缓走了出去。
二楼的走廊是U型,他的人站在一边,对面数十护卫张弓搭箭对准了他们。
楼道那里也被守住了,除非撤回房间里,否则别无他路。
“何事?”袁市板着脸问道。
杨玄看着他,“那人何在?”
袁市摇头,“我不知你说什么?另外,我等乃是越王的人,今日在临安被弓箭逼着,这是哪家的礼?”
“我家的礼!”杨玄说道:“坑了人便想跑,却不知临安军民一家亲,早有百姓把你等的异常看在了眼里。人何在?”
竟然是被百姓发现了……袁市心道真的大意了,“并无此事。”
“不承认?”杨玄伸手,老贼递过木棍子。
“站好。”杨玄用棍子指指对面,随后狞笑着走过去。
有人回身想进屋。
你能如何?
杨玄边走便说道:“放箭!”
短短的距离内,手刚松开,箭矢就到了那人的身后。
“啊!”
男子倒地惨嚎,大腿和屁股上插着几根箭矢,兀自在颤颤巍巍的抖动着。
“再动一个试试?”
杨玄挥舞大棍子冲过去,一顿毒打。
十余男子被打倒在地上,最后剩下一个袁市。
“杨玄,你莫要……”
杨玄一棍子狠抽过去,袁市刚想闪避,几支箭矢封锁住了他闪避的空间。
呯!
袁市扑倒。
杨玄劈手把他揪起来,骂道:“甘妮娘,若非耶耶一直守身如玉,还真以为是哪日播了种。娘子没进门就有了孩子,以后让耶耶如何娶妻?”
呯呯呯!
一顿拳脚毒打,杨玄丢下鼻青脸肿的袁市,回身,“走!”
出了逆旅,杨玄问道:“那个逃掉的人呢?”
老贼说道:“老二去追了。”
男子此刻正在一个巷子中狂奔。
只要他能逃脱,杨玄带人闯入逆旅便是寻衅闹事,越王一封文书便能让他付出代价。
他在狂奔中回头看了一眼。
没人追来。
他得意的回头。
就见前方走出来一个年轻人。
年轻人笑的很憨傻。
举起右手。
用力一挥。
男子骇然发现无论自己如何闪避都躲不开这一巴掌。
“你!”
啪!
男子被一巴掌抽的倒飞回去,撞到了墙上。
年轻人走过来,吸吸鼻子,“竟然被抽尿了?”
巨大的羞耻感让男子忍不住问道:“你是谁?”
“王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