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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十八娘瞪了他一眼。
“少来这一套!”她竖眉看向阿魏,伸手抓过一旁的鸡毛掸子,走出来,“说,到底错在哪里了!别避重就轻!”
阿魏见状再次缩头,信朝阳便恍然,知道又被这小子装可怜哄过去当同盟了……
“不该将蛇放到先生的被子里……”阿魏闷声闷气答道。
信家有学堂供族中子弟启蒙,阿魏自然也进了学堂读书识字,自他进了学堂,短短一年已经气走两位先生,再加上昨日走的这一位,就是第三个了。
信朝阳亲自拿过鸡毛掸子好好教训了一顿儿子才许他起身,躲在院门外看的心都要碎掉的信老爷立刻进来,借口自己也要教训抱着孙子脚不沾地的走了。
“什么歪道理……”顾十八娘横了他一眼,“横竖在你眼里,你儿子就是没有错的……”
信朝阳放下茶杯揽着她笑,“娘子你莫急,孩子要慢慢教……”
顾十八娘瞋怪的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也没有挣开。
“这几日应酬累了吧?”她起手揉了揉他的额头,问道。
“好酒好菜,丝竹歌舞,醉卧美人膝……”信朝阳笑道,“怎么算累?”
“越老越油腔滑调了……”顾十八娘横了他一眼道,忽的轻叹一口气。
“怎么了?”信朝阳抬手抚她簇起的眉头,“阿魏你别太操心,我有分寸……”
“不是……”顾十八娘轻叹道,“这孩子,在制药上没兴趣……”
“他才多大……”信朝阳笑道,“且不说别人,你又是多大才进个行当的……”
“那不一样……”顾十八娘摇头苦笑,不一样,对她来说,制药不是兴趣,而是命之所系,这就跟飞将军李广误以为猛虎袭来所以夜射箭入石,但事后却不能一般道理。
“娘……”
一声幼童的唤声从里间响起。
夫妻二人忙向内而去,掀起帘子,见床上坐着一个不到三岁的女童,手里拿着一本书,抬头向这边看过来。
“扁豆你醒了?”顾十八娘问道,对这场景似是已经见惯了,“要喝水了是吧?”
这是顾十八娘从蕲州回来产下的女儿,小名唤做扁豆。
“跟阿魏相比,扁豆倒像是大孩子……”顾十八娘笑道,一面去给她倒水,“真让人省心……”
“扁豆在看什么?”信朝阳走过去,坐在床上,将粉团般的女儿抱在怀里,看着她手里的书,见是一本药书,知道顾十八娘有时候会拿药书当故事讲哄她睡觉,便笑了,“扁豆认得字了?”
扁豆摇摇头,用胖乎乎的小手指著书上的一株草药的图。
“扁豆看图……”她奶声奶气的说道。
“哦,扁豆认得这是什么?”信朝阳笑道,一面接过顾十八娘递来的水喂她吃,一面随口问道。
顾十八娘忙唤丫鬟过来跟着去,站在门口看着她们去了,微微愣神。
“怎么了?”信朝阳走过来,揽住她的肩头关切问道。
“以后不给扁豆讲药书了……”顾十八娘轻叹一声道。
“为什么?”信朝阳略一楞,“我瞧扁豆挺有天分……”
顾十八娘沉默。
信朝阳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头。
“我知道你顾忌扁豆女儿身……”他缓缓说道,将妻子往怀里揽了揽,“别想那么多……顺其自然吧……”
顾十八娘点点头,笑了笑,没有再说话,视线再次投向门外,隐隐有孩童的笑闹声传来。
番外就到此吧,给大家拜个晚年,下本书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