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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柳将军派人重新将万家几位送回时,宋福生正在写信。
接过宋富贵递过的物价表,向信上誊抄会宁当地的物价。
为了阐明清晰,宋福生特意将老皇都奉天的物价与会宁物价相对应,列了一个表格。
这里不过是一个县,奉天是城。
宋福生一边写,一边道:
“富贵,你随我赴京赶考,随我从京赶回。一路张罗操心几十位进士的吃喝拉撒睡。
我在老家还能以收拾家当为借口歇几日,而你却接着马不停蹄去跑千里马的业务,等于又重走一回。
眼下,刚与我从奉天走了千里地到了这里,还没有过一天一宿。
唉,我又要将你派出去。”
宋富贵忽然被宋福生说的不好意思了。
说实在的,昨夜做梦都是在警戒和骑骡子,但那算啥呀,不算事儿。
习惯性甩下头发道:
“兄弟,你说这个做什么,咱这不是有急事儿嘛。
再者说,像我这样的人,不是在挣钱,就是在忙正事儿的路上,这不都是能力强的人该承担的嘛。”
宋福生一噎,客气不下去了,再夸就要秃噜皮。
“总之,你胆大心细,人活心眼活,我只能再让你辛苦一趟。
记住,这信很重要。
我也是没招了,会宁这里没有单独的驿站,所有的信件都要经黄龙府转交,一级一级向上递,不能越级奏报。
谁知道黄龙府尹,敢不敢给我递信?
毕竟对面是二品大将,整个朝廷才有几位二品武将?一般人确实不敢得罪。
而我这个天子门生,或许能唬住黄龙府尹,能唬住一些旁的什么官员,但在二品将军面前,还真不够看。
别说我了,就是陆畔,之前定海将军的品阶,他也没到二品。
就得咱自己想办法给皇上递信。”
宋福生一个小六品,外加天子门生,他自知最大胆量和四五品文官敢掰掰手腕,可实在没胆量和二品镇守将军顶脖子对着硬干。
举个例子。
给那二品真惹毛了,提剑前来给他这个小六品斩杀,最多过后有些麻烦,需要向皇上解释,再被问责,可他却是没命。
还是迂回吧。
要个尚方宝剑,再给皇上心中扎根叫柳将军的刺。
这人性啊,就是这样。
长时间的用什么东西,守着什么东西,时间久了就认为是自家的了,却忘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地方它可不姓柳。
宋富贵听懂了,“你的意思是,别人给都很费劲,让杨明远递交便宜?那他也会担着风险啊,他会听话吗?”
宋福生放下笔,看向富贵。
这信里已经向皇上说明他为何要让杨明远转交的难处,不过,“你这么不看好他吗?”
富贵想想杨明远见到福生就像小蜜蜂见到花丛似的,恨不得一猛子扎进去采蜜就不出来,那个亲近啊。
“那倒不是,只是我无意间看到顺子对杨明远好似很瞧不上眼。
我就想着,顺子的意思,不就代表是陆将军的意思?陆将军那人,是少有的官大势威威,却从不门缝里瞧人的好品性。
杨明远都能让陆将军瞧不上,是不是有哪些方面真的不咋地,咱们看不清,被陆将军见多识广看出来啦。”
宋福生一愣,一个是天之骄子,一个是贫民学子,生活轨迹完全不搭边。
如若真像富贵说的那样,陆畔是怎么知晓杨明远真有哪方面不咋地的。
但无论是陆畔还是顺子,在宋福生的心里都不是无的放矢的人。
也可以说,他更信任这两个人。信任大于杨明远。
“你有没有问过顺子?”
“问过,就那次来家过重阳节,顺子给我小儿新生礼,我借机问了几句,他没说出来啥。就是能从语气里面感觉出来挺瞧不起的。”
高铁头忽然跑了进来,打断两人说话。
“三舅,不好了,说是黄龙府守备大人来啦,我瞧着带了许多人,而且正在前衙发火,吕县丞让我来找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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