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太妃一走,原本绷着身子的丽太妃也瞬间松了下来。
她那瘦弱的身子有些佝偻,看上去好似老了许多一样。
“你以为,我会不知道?”
“只不过人这辈子,有些可以忍,有些却是万万不能忍。何况那查哈也不是笨人,眼下南方动荡,北疆不平,压根不是什么好时机。看着吧,多半又是雷声大雨点小的无疾而终。”
“那也太冒险了。”曲唯犹豫片刻,小心翼翼试探:“要不,咱们去请李将军……”
“曲唯!”
太后的声音陡然变得凌厉,死死的盯着她,声音犹如从地狱之中传来一般:“难道你要让哀家的母族都白白死去吗?”
曲唯扑通一声跪了下去,面如死灰:“是奴婢的错,让太后伤心了,请太后责罚。”
太后紧紧的攥着掌心,一想起六年前的那一幕,便心如刀绞。
半晌,她终于开口了。
“起来吧。”
她垂着眼皮,声音疲惫不堪:“是哀家对不住他们,哀家每日来这儿为他们颂往生咒,只希望他们能早登极乐,下辈子,无忧无愁。”
只是世间再无后悔药,若是重来一次,她又会如何选择呢。
太后自己都不敢去想这个问题。
丽太妃一路怒容冲冲的回到储秀宫后,才一进门,就砸碎了七八个瓷瓶漆盘,惹的众人不敢言语。有那胆子稍微大点的过来相劝,却跟着受了牵连,弄得自己也挨了几巴掌。
“你们都看我的笑话是不是?”丽太妃较好的面容因为发怒而有些狰狞,她狠狠的掐住了来劝阻的宫婢的脖子,扭曲着声音:“我问你,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没用是不是?你也觉得我不如那个黑寡妇对不对?”
宫婢被掐的说不喘不过气了,拼命的流着眼泪挥手求饶。可丽太妃还是不依不饶,一个劲儿的逼问:“你说,你说啊!”
眼看着宫婢快要不中用了,这时候,丽太妃突然手上一松,紧跟着,那宫婢濒临死亡突然得了空气,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咳嗽着,呛得眼泪都要流下来了。
“你笑什么?”
丽太妃跟疯了似的,走过来质问人群中一个颇有姿色的宫婢,柳眉倒竖:“我问你笑什么?我很笑吗?”
那宫婢吓的连连磕头:“奴婢没笑,奴婢冤枉啊。”
“你的意思,是我冤枉你了?”丽太妃上前便是一级响亮的耳光:“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仗着自己有个好脸蛋,还敢跟王公抛媚眼?今儿我就叫你知道,在这宫里,什么叫规矩!”
说吧,她厉声吩咐:“你们两个,去在她的左脸上写个贱,右脸上写个婢。”
身侧两人刚要起身,便听她阴森森的声音补充道:“记住,先好好写上去,再用刀尖描一遍。我要她时时刻刻都谨记自己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