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看着她,笑了,只是笑的比哭还要凄惨:“所以,你一开始就是计划,想要让整个李家人都陪葬,对吗?”
太后沉默,许久之后,回道:“我从来没指望我能说动你,你连让李眉嫣给我做儿媳都不愿意,还能支持我的计划吗?”
“所以,你就骗我眼疾,让我去接来爹娘,利用这个威胁我?”张氏从来不知道,自己的眼泪可以这么多。
“二丫,你打算用什么来威胁我呢?”她凄惨一笑:“我若是不帮你,你就杀了爹?还是杀了娘?亦或者是,将她们两个全杀了?”
太后凝视着她:“在你眼中,我就这么禽兽?”
“你不是禽兽。”张氏看着她,一字一顿:“你是禽兽都不如。”
是啊,魏三娘将她从乡下一步步带到这里,其中各种不表,却从未亏待过她。却也忘记了,斗米恩升米仇这句老话,如今活生生的给自己养出了祸害来。
太后凝视她许久,突然,轻笑。
“算了,随便你怎么看我吧。”
她垂下头,轻轻吐露:“我不会杀爹娘的,可是,爹娘来了京城,命运就跟我绑定在了一起。李家人不死,他们就要死。”
张氏的脸霎时惨白一片:“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还做了什么?”
“反正已经说开了,我不妨再告诉你一些。”
太后伸手,身侧的太监捧来了一副卷轴。
她将桌子上的东西一扫而空,扑上卷轴,打开后,指着其中皇城的位置。
“这是皇宫。”
又指着上方:“这是塞外。”
“现在有一支人马,正在以很快的速度向京城狂奔而来。明天傍晚的时候,就可以抵达京城。”
又指着直隶:“而李家父子,远在直隶,要后天才能回来。到那个时候,城门早已经失守,他们是有心无力了。”
随着她的手一挥,张氏的脸就白一寸。
这么的深谋远虑,绝非是一时一刻布置出来的。
她究竟想了多久,又隐忍了多久。张氏觉得,她好像从未认清楚过这个妹妹。
“李瑾在国子监,里面都是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几个人马便可以看守住。而这里。”
太后指着皇宫的城门,冲着她笑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先入为主,张氏觉得她笑的尤其冷血,让人不寒而栗。
“皇宫的禁卫军可不是吃闲饭的,想要取胜,也没那么容易。所以,这一次,就看姐姐你的了。”
她从怀中掏出一个碧色的玉瓶来,大概拇指大小,明明是上好的翡翠,却泛着让人胆怯的光泽。
“这是鸩毒。”
太后将瓶子塞到她手上:“只需要小小的一滴,顷刻间便会过去。没有痛苦,不会难过,好似睡了一觉一样。只不过,这个梦不会在醒来就是了。”
“明天晌午,姐姐替我把这个药滴在李琢的饭菜中,我向你保证,他这么个死法,绝对是李家人里面最没有痛苦的一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