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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丧是要整整一年的。
也就是说,在这一年的时间里,不得娶亲迎嫁,不得饮酒作乐。一切有快乐的事情,都不允许。
屏风后面雾气缭绕。
魏三娘从水中将毛巾捞了起来后,在男人满是疤痕背上小心翼翼的擦拭着。
尽管已经瞧了不止一次了,然而每次看的时候,都还是觉得触目惊心。
李泾之将两只胳膊往浴桶上重重一搭,热气熏着,身后软绵绵的小手伺候着,舒坦极了。
“那样冰冷的天,就这么的扛着,也亏你的身子好,听说顺天府尹还有礼部尚书那几个老骨头,都是被抬回去的。现在还躺在床上呢。”
李泾之低笑:“第二天就倒下了,在宫里一直太医用药吊着。不过他们文官平日里也不动弹,一点风雪就遭不住了。”
“你倒是能。”
魏三娘埋怨:“那二郎不是也病了嘛,这几天我都没敢让安安她们回去,就怕过了病气。”
说罢,嘟囔:“这鬼天,竟下了一个月的雪,真是要命了。”
“是啊。”提起这个,李泾之也犯愁:“只怕要冻死不少的人呢。”
后背被搓的通红后,魏三娘放下毛巾,拿起浮着的水瓢开始舀水给他冲洗。
“好了。”
那水瓢的手背握住,对上的是李泾之那双亮亮的眼睛。
“你歇会儿吧,接下来我来。”
她刚要说话,就听见外面传来祖母,娘的叫声,便只有放下了东西,还不忘叮嘱:“你多泡一会儿,去去身上的寒气。”
说罢,应声道:“来了。”
一面往出走。
李泾之瞧着她这副忙碌的样子,心里觉得暖暖的。然而一想到接下来要跟她商量的事情,便觉得一阵头疼。
魏三娘好不容易将两个小祖宗给哄走了后,听见珠帘响动,紧跟着,一身月白色中衣的李泾之从里面走了出来。
见他头上湿漉漉的,魏三娘忍不住道:“每次我说你都不听,等老了有你好受的。”
说罢,接过了他手上的毛巾,替他仔仔细细的擦起头来。
李泾之问道:“刚才怎么了?”
“还不是你宝贝闺女。”
魏三娘没好气:“每天晌午偷偷跑去喂锦鲤,今日守园的婆子一看,那锦鲤都翻了肚,吓的哭天喊地的抹泪。你闺女怕她受罚,便说出真相来,方才来,是想叫我去跟孟卿说个情。”
“嗯,敢作敢当,颇有我的风范。”
“快别吹了吧你。”魏三娘发愁:“当年小妹就是这样,你总是宠着说凡是都要她按照自己的想法来。现在可好,留来留去的,留成了个老姑娘了。如今她都二十一了,再国孝一年,二十二再出嫁,哪家还有合适的人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