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明城睁开了沉重的眼皮,看着管家的手心。
只是一眼,却犹如寒冬里的一盆冰水,让他瞬间从里由外的清醒过来。
他迅速的站起来,一把抓过那块儿银锁,放在手上仔细查看。
没错,没错。
正面刻着一朵丑丑的牡丹花,背面是歪歪扭扭的明真二字。
这是明真出生时,他高兴自己得了了个妹妹,缠着自家金店里的师傅,亲自给妹妹刻上去的。为此,手还划了几个口子。
楼明真嘴巴上嫌弃二哥,可心里也明白只有这个跟自己同一血脉的男人才是真对她好。这块儿银锁,更是看的跟眼珠子似的。这么多年来一只贴身带着。
楼明城红着眼,激动万分:“快,快叫她进来!”
趁着人进来的功夫,他仔细的看着。然而这一瞧,就瞧出了端倪。
银器之类的东西,若是长期佩戴,必定会有些发黑。这个时候便要认真的擦洗。妹妹十分宝贝这个东西,所以这把银锁尽管十几年却依然是亮的发光。
然而此刻,这把小锁却黑乎乎的。
他心头一紧,一抬头,却见一个包着头巾的夫人唯唯诺诺的走了过来。
眼前的妇人一看便是长期在家中务农的那种人,手上满是老茧,虽然穿着一件新衣裳,然而黝黑的皮肤,满是风霜的脸,却暴露了身份。
楼明城抬起手:“这把银锁的主人,现在何处?”
不知不觉,手中的酒已经见底了。
“少吃一些吧。”
拿过他手中的酒壶,李泾之道:“毕竟是在别人的地盘,还是小心为妙。”
他还是从前一样,两人亦师亦友,而他因为年岁小,少不得会惹上一些乱子。这个时候,就是李泾之为他来擦屁股。
只可惜啊!
他早已经不是那个吃两盏酒便醉的少年了,生活将他磨砺的,从来不敢掉以轻心。
因为他要成长成别人的依靠。
楼明城没有言语,轻笑了两声,声音无比苦涩。
李泾之听不得,心里也有些沉闷,索性主动问:“后来呢?”
“后来?”
楼明城陷入了回忆。
“回老爷的话,我,这个。”
老妇人干巴巴冲着他谄媚一笑,搓着手。
楼明城立马明白了。
他压根没有功夫跟这个女人废话,如今对他最要紧的,就是明真。
所以,他命人取来了银票后,直接不数,连着匣子一起放在了老妇人面前。
“这些,都是你的。”
他将匣子放在了老妇人怀里,而后,握着银锁,眼神宛如毒蛇,声音却无比温柔,引诱着她说出那个自己最想知道的答案。
“好了,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了,这个银锁的主人,到底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