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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突然,他的手一顿。
那双白白软软的手上,有一道深褐色的疤痕,斜斜的,长长的截断了掌心的纹路。
可以想象的出,这块儿伤口有多么的深。
他突然想起,那个村子里的妇人七嘴八舌的讲述着当年看见她的时候。
虽然人口噪杂,然而,从这些语言中,他拼凑出了当时的情形。
她的一条腿断了,以及其可怖的角度挂在身上。双手因为不断的爬行,被石子或者树枝划出了很深的口子,好在是寒冬。冰冷的温度将她的血给冻上了,否则话,不用爬到村子,只怕就因为失血过多而死在了路上。
饶是如此,她却小心翼翼的保护着背上的襁褓。那里面,还躺着一个数月大的婴儿。母亲用所有可以保暖的东西都围在了她的身上,让她足矣在这天寒地冻中生存了下来。
深深的疤痕周围,以肉眼不可数的细小伤口疤痕无数。李泾之很难想象,在当时的情况,她这样怕吃苦的一个女人,是怎么熬过来的。
想起家里那几个孩子,三个儿子嘴上不说,可心底多少是埋怨他的。小妹这些年跟着自己,也常常开玩笑的说他若是再敢续弦,那她就不认他做爹了。
他怎么会续弦呢?
这天下,他再也找不到,比她还要好的女人了。
将她最后一根手指也擦干净后,慢慢的放回了被窝。而后坐在炕边,静静的看着她的睡颜。
再等等吧,很快,我就能带你回家了。
魏三娘这一觉睡的十分舒坦,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暮色四合了。
她一咕噜做起来,透过缝隙望着窗外,而后默默回头,怔怔的会看桌上的煤油灯发呆。
炉灶里的火苗微弱,锅里传来食物的香气。屋子里头空无一人,只有微弱的烛光倒影在窗纸上的剪影陪伴着自己。
突然,院子里面传来脚步声。
脚踩在积雪上,传来吱呀吱呀的声音。没一会儿,门就开了。
一股寒气顺着门缝卷了起来,李泾之连忙回神,关上了门。
“醒了?”
他摘下斗笠蓑衣,挂在墙上,不一会儿,积雪就被这暖暖的温度所融化,化作水渍顺着墙根滴在了地上。
“这么大的雪,你去哪儿了?”
她看了一眼,颇有些心疼:“还穿的这么少?”
“哦,李文虞叫我过去商量些事。我看你睡的正香,估摸时间正好就去了一趟。”
他解开锅盖,不由的一愣:“怎么没吃?”
魏三娘有些不大好意思,揉了揉脸上的红印,呐呐:“还不饿呢。”
一个午觉睡到现在,哪好意思说啊。
然而她的身子不争气,咕噜一声,打破了刚才的谎言。
她的脸更红了。
李泾之好似没听到,将锅盖斜靠在一边,从里面端出了准备好的饭菜,一一摆在桌上:“昨儿看见厨房里头有嫩黄酒,要了一坛回来,正好去了羊肉的膻味。来,你尝尝,这次是不是好入口多了?”
瞧着碗里红红软软的羊肉,魏三娘不由的愣了。
“你又出去打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