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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回了屋子,魏三娘的心还是七上八下,久久不能平静。
没办法,活了三十多年,这还是头一回离死亡这么近。
她到现在都还记得那寒光贴在脸上的感觉,而且若非那罗延及时赶来的话,只怕自己当真就要命丧今晚了。
拓跋玉,是真的下了杀心。
这是个疯狂的女人,从未见过这样的女子。不管不顾,甚至连解释都不听,一心就是要人的性命。
阮琼华派人送来银耳莲子羹,银耳切的碎碎的,不知炖了多久,软软糯糯。
她深深的吸了口气,机械的将东西往嘴巴里面塞。
银耳很香甜,然而她却吃不出滋味。
手还在拼命的抖着,尽管屋子里面烧着地龙,可是她的手却像是冰块儿一样,木的没有知觉。
也不知道吃了少口,她突然感觉到一阵恶心,哇的一声,尽数都吐了出来。
周围的婢女吓了一跳,纷纷上前叫着夫人。端水的,捧着痰盂的,还有毛巾帕子,乱成一团。
魏三娘挥了挥手,让她们下去后,自己躺在了床上。
虽然躺着,却一点都没有睡意。
原本以为,做了这个位置,至少这辈子是不会再有危险了。没想到,越是在高位,越是风险重重。
她忽然想起了李泾之的那些话。
在轻描淡写的背后,他又面临着怎么样的压力呢?
魏三娘紧紧的闭上了眼睛,强迫自己不要去想。好好的睡上一觉,醒来之后,一切都好了。
与此同时,储秀宫内乱成了一片。
“给我滚,你们都给我滚。去把那个女人给我抓回来,我要她死,我要她死!”
那罗延站在院子里,听着里面尖锐的声音,目中露出寒光,紧紧的攥着拳头。大步上前,一把推开了门。
宫婢见了他,噤若寒蝉,顿时都不敢吱声了。
“你们都下去吧。”
那罗延见他们鱼贯而出后,居高临下望着拓跋玉,冷声道:“你要发疯到什么时候?”
“我发疯?表哥,你说是我发疯?”
拓跋玉那紧致的妆容因为泪水而晕染,头上光洁的发髻也凌乱不堪,地上到处散乱着她因为怒火而拔掉的金簪配饰。
她面色几欲癫狂,带着不可置信:“表哥,过去无论怎样,你都不会骂我的。如今,你竟然因为一个村妇,而来辱骂我?”
“我没有辱骂你。”
那罗延面色宁静:“人必自辱其后而被人辱之,玉儿,是你过分了!”
“我过分?”
拓跋玉哈哈大笑,只不过那笑声何其凄厉,透着让人彻骨的心酸。
“表哥,从小,我的眼中就只有你一人。宫里上下,盛京满城,谁不知道我喜欢你。可你呢?对我的感情视而不见,你躲我,欺我,瞒我。居然还在大同,喜欢上了别人!”
一行清泪从她眼中滑落,和着脸上的胭脂,滚落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