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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远山的身份一直没让村里的人知道, 因而这次的离开对外也只是宣称他以前的一个救命恩人得了重病, 前去探望。村里人毕竟还是淳朴良善的,对于这样的解释自然没什么人去怀疑。
自从侯远山去了京城, 沈葭整个人也跟着变了许多。虽然她也时常去隔壁的袁林氏家里找叶子说笑,陪着袁玮和袁琦玩乐,但大家都看得出来,她的眼神中总透着一股忧郁, 似在时时刻刻思念着离家的男人。
往日远山哥在家她不觉得,现如今不在了便好似失了魂儿一般,在家里吃饭睡觉都没了劲头,就连做刺绣都觉得心不在焉起来。家里面空空荡荡的, 无论做什么都只是一个人, 那种感觉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发堵。
为此,袁林氏倒也多次劝她,想让她搬过来先和叶子住着,晚上有个伴儿也能相互照应着。然而沈葭始终都是不肯的,她既已嫁给了远山哥,自然有理由为他守着两人的家,一心一意等他回来。如今人刚走她搬回干娘家里又算是什么道理?
何况家里又买了驴, 她更得时时刻刻的照料着才是。
转眼到了八月十五的中秋佳节,天上的太阳刚刚落下,月儿便已明晃晃的挂在了头顶上。
中秋团圆之夜,小门小户的虽比不得王侯之家那般全家人一起坐在修葺奢美的园子里赏月吃茶,却也是难得全家人聚在一块儿热闹的大节日。
沈葭独自一人在家自是挂念远去京城的侯远山, 因而袁林氏早早的让叶子唤了她来家里。沈葭帮袁林氏一起做了不少的好菜,当日夜里顶着明亮的月光,大家将桌子抬在院子中央,围在一起吃了个团圆饭。
说是团圆饭,但袁家人却是谁也没提“团圆”二字的,一则来春如今尚在京城,二则侯远山也不在家,自然算不得真正的团圆。
饭桌上,大家说说笑笑虽然快乐,但沈葭总有些心不在焉,袁林氏瞧见了忍不住再次提道:“这么晚的天了,待会儿小葭就留下来跟叶子住吧,大晚上回家住我们也不放心。”
沈葭正吃着一块月饼,如今听了笑道:“干娘不必担心我,到底是我和远山哥自己的家,也不会有什么事儿。再者说了,阿玮和阿琦动不动就哭个没完,我在这里怕还没有自个儿家里舒坦呢。”
听她这般说说了,袁林氏又道:“那也罢,让叶子去跟你住也是一样,两个人有个伴儿,睡不着的时候说说话也是好的。”
“哪就那么金贵了,干娘不必这么顾虑我。我向来乏了躺在炕上一会儿就能睡着,倒是叶子,二嫂带着俩孩子不方便,她在家里还能帮忙跑跑腿。咱们两家就隔了一堵墙,我能有什么事儿?”
袁林氏听罢也不再坚持,只夹了菜让她多吃些。
叶子嘴里叼着一颗青菜,黝黑明亮的大眼珠子转了转突然道:“小葭姐,你说远山哥去京城,那没准儿还能遇上我二哥呢。”
月娘吃饭的动作略微停顿一下,随即也道:“听说京城很大的,未必就能碰得到吧?”
“说不定就碰到了呢?”叶子说着不免有些兴奋,“若真遇上了,二哥一听远山哥说嫂子生了对儿龙凤胎,怕是高兴地要跟远山哥一起回来呢。”
月娘神色变了变,心里倒真的期待了起来。若他真的回来,那可就好了。
沈葭在桌子底下踢了叶子一脚,示意她别说这些。远山哥能不能遇上来春不好说,若真遇上了来春愿不愿意回来看看孩子和娇妻更是很难说,如今说这个可不是给了月娘希望,给她添堵吗?若来春不回来,月娘现在便存了期盼,将来心里也就更加难受了。
叶子领会沈葭的心思,讪讪笑着:“不过京城的确是挺大的,远山哥既然去看救命恩人,想必不会一直在街上转,二哥也要念书,倒是见不到的可能性更大些。”
月娘的神色黯了黯,只默默吃着饭的,倒是没说什么。
众人吃罢了晚饭,沈葭又陪着袁玮和袁琦玩闹了一会儿,方才独自回了家中休息。
今晚的月色很美,月光打在地上,映出一排排参差不齐的房屋倒影,周围却很是寂静。沈葭立在自家大门口,目光看向京城的方向,呆呆的望了许久
也不知这个时候,远山哥和木珂二人走到了何处了,他骑了快马,想必走了挺远的路程。
因为起着风,有些凉飕飕的,秋风直接穿透衣裳侵袭着她单薄的身子,带着入股的凉意,沈葭顿时觉得汗毛都有些竖起来了。她不由搓了搓手臂,转身栓上大门回了自家屋里。
原本 ,沈葭是个极胆小从人,又是这样穷乡僻壤的山村里,若搁在平时怕是早就吓得睡不着觉了。但不知怎的,自侯远山离开的这几日,她好似从不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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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从不曾觉得害怕过,连一星半点儿的胡思乱想都没有。
她的心里脑子里全是侯远山在外面骑着快马奔腾的模样,默默祈祷着他能平安,能够快些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