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赤魃办了一场短宴,特地让人来请。
这一场宴会的目的不外是为取笑,左卿辞偕了纳香赴会,面对讥嘲神色不改。“良辰美人,不负佳夜,多谢赤魃大人成全。”
赤魃扫了一眼他身后的美人,毫不意外,嘲道:“果然还是这个更为合意?比什么飞鸟选出的哑巴好得多。”
“公子本就不是看重美色之人,这两个女奴权且做洒扫铺席之用。”阿兰朵抑住不快,冷冷地一瞥纳香,“要是敢懈怠或偷懒,公子打杀了也无妨。”
纳香听出杀意,腿一软跪地伏倒,颤声应诺。
赤魃清楚阿兰朵动了妒念,大剌剌地出言回护。“这一个知情识趣,一向极会服侍,必不会出错,有什么不当之处只管告诉我,我来替你管教。”
他习惯了夸口,却正给了阿兰朵话柄,她悠悠道:“如今已是公子的人,轮得到你来调教?这般不舍,不如索性要回来,免得在一旁伸着脖子惦记。”
左卿辞顺势放下酒杯。“若真如圣女所言,在下不敢夺人所好。”
赤魃被阿兰朵挤得落了面子,顿生恼意。“女人算什么,我送出去就不会收回,明天把文匠叫过去给她们文了徽记,以后就是你的女人,谁敢动就是和我赤魃过不去。”
这一句含沙射影,直指阿兰朵,她正看纳香如眼中刺,满心打算找个由头处置掉。
还是左卿辞圆了话语。“文身固然奇丽,我更爱女子肌肤莹白无暇,多谢两位大人好意,我定会善而待之。”
阿兰朵素来以白皙自许,这一句在她听来形同暗赞,芳心生喜,不再去理会赤魃。
灭蒙在一旁壁上观,直到此时才道:“些许小事,但随公子就是,这几日怎么不见朱厌。”
鲜会提起这个人,场中顿时静了,几个人的目光全集中到了乘黄身上。
乘黄停了停。“少年人贪玩,想是看跳月节来临,下山与村女厮混了。”
阿兰朵鄙厌地蹙了一下眉,赤魃却是兴致勃勃。“南边的寨子确实有几个不错,好一阵没去了。”
灭蒙点了点头,又道:“他口无遮拦,功夫却不济,可不要撞上什么麻烦。”
难得灭蒙会关心朱厌,赤魃与阿兰朵都现出了几分轻诧。
乘黄大概也未想到,或许这样的问询在他看来迹近质问,从银面具后传出的话语颇为冷漠。“谁敢惹本教的人,他玩腻了自会回来,我也懒得管。”
灭蒙呷了一口酒。“毕竟是教主之子,总要看顾一些,跳月节也过了,不如我叫人把他寻回来。”
乘黄显然不认为有此必要,冷道:“我既然放他出去,自能确定他无事,无须杞人忧天。”
话已至此,灭蒙也不再说下去,转用别的话语带过。
纳香吃过苦头,知道自己的小命在上位者眼中视同草芥,又成了圣女的眼中钉。哪还敢再翼求取悦中原公子,只愿自己生得丑一些,平安度日已是万幸。好在俊逸的中原公子对女色兴趣索然,除了带出去与宴之外,并不怎么理会她,反倒是与夷香接触更多,不过这种相处与美色全无关联。
他似乎对饮食极为挑剔,尝过第一次烤肉,接下来各种吩咐接踵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