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薏握着温寒烨伸过来的手腕,脑袋靠了上去。
“哥。”
“在。”
“我很害怕。”
“他不会死的,你想一想,墨大公子是什么样的人,为他人做嫁衣这种事情,他死了得变成恶鬼。”
她声音有一丝木,“如果他死了,我以后怎么办。”
太沉重了,这样的债,真的太沉重太沉重,比他当初飞机失事都来得让她绝望,即便是那时,她都曾忍不住翻来覆去的想,如果不是她跟他闹脾气,让他追到兰城去,他是不是根本不会搭上那班让他失事的飞机?
她的身体里,仿佛每一寸都是冷的。
“不会,你要相信,他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
等墨时琛醒过来,已经是半天一夜又一天过去了,他睁开眼,外面天色还未暗去,但夕阳快要收近,天快黑了。
疼,撕心撕肺的巨疼,拉扯着他每一根神经,让他连呼吸都带出了抽气声。
活着么。
病房里很静。
墨时琛在这疼痛跟安静中,无意中想起谁曾经说过的话,在这世上,他真是孤家寡人一个,如果死了,也许有看客惋惜,但真正伤心的,数来数去都寥寥无几。
他的意识明明很模糊,同时却又有种奇异的清明,让他感觉到,这房间里还有第二个人的存在。
艰难的偏过头,果然看到一颗趴在他手边的头颅。
她有黑色的发,看上去就很柔软,于是他伸手过去,费力的摸了摸。
温薏一下就惊醒了,蓦然的坐直了身子。
四目相对。
她看着他虚弱得没有血色的脸,跟漆黑却蓄着笑意的眸。
她想开口,喉咙干涩得发堵,于是缓了缓,才道,“你醒了。”
“你在等我醒来吗?”
温薏没说话,眼睛一闭一睁,眼泪就流出来了,她也没擦,只是低下了头。
他笑,声音比从前低了许多也哑了许多,模糊得有种宠溺的错觉,“我一醒来你就哭,有这么不想看到我?”
“开心。”
“怕我死?”
“怕我真的要守活寡。”
他要真的死了,这份愧疚足够压她一辈子,再不想什么嫁人的事情,有时恐惧,她怨他,也怨她自己。
他慢慢的伸出手,去捏她放在床边的另一只手,“不会的,我舍不得。”
她脸上虽然有泪水,但声音还是清明的,只是较平时低了很多,“墨时琛,谢谢你。”
他挑起唇,虽脸色偏苍白,但不影响那几分不正经,“谢谢的话,以身相许么?”
温薏看着他,抿唇道,“说好的无功可以受禄呢?你这是施恩必得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