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明帝乍听贵顺郡主的话,眸中划过一抹微诧,此事本不欲牵扯过大,但若真是有人在背后算计,那又完全不同。甚至薛东含和沈云卿这两个人怎么又会半夜约见,其中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理由?
薛东含面色沉黑,心内一惊,贵顺郡主竟然猜到了真相,他的确要约之人是沈云卿,不过却不是两人说定见面的,他在其中用的法子不光彩。
“陛下,臣刚才所言句句属实,绝没有虚言,若是陛下不相信,完全可以找人去查,丽阁中一名叫做红梅的风月女子,今夜臣是否与她相约。”
薛东含一开始能想到用风月女子做借口,自然也是有保障的。红梅是薛家在青楼安排的一个暗人,平日里薛东含就与她接触频繁,在外人眼底,红梅便是他宠爱的一名妓女,而红梅是受过训练的暗人,一旦有风吹草动,自然能配合薛东含,此时便是让人去查,也不会有太大的纰漏。
贵顺郡主本就不甘心,一早西太后就与她说明,将要去西戎和亲的人是沈云卿,为此才提了她的品级,谁知那该死的西戎太子在殿上非要指定是她,这一切都是沈云卿的错,若是她规规矩矩去和亲,自己又为何会被一封莫名其妙,内容暧昧的信给骗到了院子里。
既然她不好过,沈云卿也别想好过。今天若是能将沈云卿拖下来,安下私会的名声,就算她以后想嫁给御凤檀,那也绝对不可能了!
贵顺郡主立即道:“风月客而已,如何做证明,只要你给钱,她们什么都会做。薛大人,你好好的跑到那院子里面,去约见郡主,你一个朝廷命官,难道不知道郡主是何等人,做出这等猥亵之事。到了如今这个地步,你也不用再替沈云卿隐瞒了,你们若是真心相爱的,想必皇舅舅也一定会成全你们的!”
御凤檀的脸色便有些阴晴不定,真心相爱?云卿和薛东谷?距离不要太大才好。看来今日贵顺郡主是铁了心要将这盆脏水往云卿头上泼了。
“贵顺郡主倒是想的远,单单用郡主一个词语就能推算出是‘韵宁郡主’,高大人他们进去之时,看到的应该是你和薛大人,难道你是想说,其实你们是真心相爱的,想要让陛下提你们做主吗?!”御凤檀语气轻飘飘的,仿若雾气一般,透着一股讽刺,一双狭眸如同含了冰一般,沁出冷意。
“行了。”明帝皱眉道,御凤檀说的话的确让他觉得奇怪,且不说沈云卿和薛东含有染,奇怪的是为何沈云卿和薛东含真的到那处约会的话,为什么一直都未曾见她露面,反而到了别院里的是贵顺郡主?这封信又是何人所为?沈云卿的话,她一直都是生在江南,要说有这种能力,将信神不知鬼不觉的送到贵顺郡主的寝宫里,明帝还是不相信她有这种能力的。
在明帝心里,不,应该是说在绝大多数人的心内,沈云卿只是一个除了样貌气质出众的平常女子,她性格温婉,为人和善,进退有度,绝不是那种锋芒毕露,心思歹毒之人。
“皇舅舅,这件事不简单,朝中的郡主并不多,烟彩是收到这封信才出去的,沐岚郡主人不在京城,剩下的只有沈云卿了,若是薛大人他要见得是沈云卿,那他们两人约定见面的定然只有他二人知道,那这封信会是谁送来的,定是沈云卿她对烟彩上次指使宝昭仪所为之事心怀怨恨,便想要如此来毁了烟彩的一生。今日之事,若单单是烟彩一人的事情也没有关系,是烟彩莽撞才被人利用,可是难道沈云卿不知道烟彩是未来的西戎太子妃吗?她这么做,完全没有将皇舅舅与西戎之间的结盟当作一回事,只想着自己的一己私仇。”贵顺郡主一双杏眼里透着痛心疾首的光,面色哀痛,带着悔恨的语气道,这一番倾诉可谓是有条有理,让明帝不得不正视此事。
他不止是对沈云卿起了疑心,明帝更在乎的是这个送信的人,他的目的是什么,是要挑起两国不和吗?
当问题上升到这一步的时候,明帝不想将事情闹大,也必须查清楚,究竟是何人所为。这样的人潜伏在朝中,所报的目的绝对不是那么简单。
“魏宁,即刻宣沈云卿入宫。”明帝手一挥,根本就不容人反对,立即发话。
高升眼看今日的事情是越来越负责了,一封信扯出了瑾王世子,现在也将韵宁郡主拉了出来,若是再问下去,不会再把其他人弄进来了吧。
当然,明帝召云卿进来,也是有把握的,如今知道这件事的,也只有屋中几人,外加正被押禁的小厮和二十个差役,若是传出了什么风声,只有这么几个人,很容易查到。
当云卿从抚安伯府到御书房的时候,时间已然过了一个时辰,她早就知道今夜肯定会有事情发生,但是也不会故意等着被传召,而是歇下来,然后被传召后,再斯斯文文的整理好一切到了这里。
一进屋内,贵顺郡主那阴冷的目光便朝她射了过来,仿若想要用眼神将她撕成碎片一般,只可惜这样的场合,她只能站在一边,等待着云卿的到来。
高升,薛东含都站在原地不敢妄动,而御凤檀早就和明帝说站的太累,坐在了宽大的紫檀椅中,悠闲的等待着。高升,薛东含是眼露羡慕,却也不敢仿效这位世子,去说站的太累了,再者,他们各有心思,一个时辰站下来,也不会撑不住。
云卿眼里有些许的茫然,不知道为什么到御书房中来,先规矩的给明帝行礼后,也站到了一边,等待着问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