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此时薛东含的气焰十足,薛国公府在朝中权势滔天,薛东含自然是被人捧着长大的,虽然如今也有三十余岁,但是心性甚高,见高升对他毫无尊重,说话的语气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可高升既然是下定了决心,不打算隐藏此事,再被他大呼小叫,顿时也来了三分气,“什么没看到?本官带着这么多差役,每个人进来的时候都看的清清楚楚,薛大公子这是准备以权压人吗?”
“薛东含,你难道不知道此事的重要性吗?我怎么会和贵顺郡主在此,你还是莫要闹大了好,否则你也讨不了好!”薛东含紧咬牙关,此时他还看不出高升的想法,只怕是在官场白混了,但也如高升所言,方才进来的差役只怕都看到了发生的一切,若是不压下来,届时不好处理。
薛东含是抱着息事宁人的态度,就算有事私底下解决,可他没有料到贵顺郡主在其他人心中的威力,高升最怕的不是他,反而是贵顺郡主。
而此时,这位郡主正一脸冷意的看着薛东含,睁眼都不瞧高升,继续问道:“为什么到这里的人是你?”
这个疑问,同样是薛东含想要问的,他的信是送到沈云卿的手里,下人也看到沈云卿出门,可来的竟然是贵顺郡主。
当然,他也不会傻到直接在这里说,我当初是要韵宁郡主来的,怎么来的是贵顺郡主,此话说出来,一没有证据,二没有证人,不过是胡言乱语,让人更加怀疑而已。
于是他压了压胸口的闷意,冷静的对着贵顺郡主道:“我也不知道为何来的是郡主,只怕这其中是有误会,郡主还是先和高大人解释清楚,以免惹出什么以外来。”
若是贵顺郡主和他一起施压,也许高升会将此时压下来不定。岂料贵顺郡主动也不动,一双杏眸只是直直的看着他,“为什么是你在这里?”
薛东含眉心一皱,从屋中蜡烛点亮那一瞬开始,如果他没有记错,这是贵顺郡主第四次问相同的问题,此时看她脸色平常,双眸中却有一种异常的神色,整个人看起来就像到了一种偏执的地步,让人看着有写发虚。
他觉得有些头痛,怎么会招惹到这位郡主,这样蛮不讲理,又不能随便对待的女子最是让人厌恶了,反复被追问,他的声音也泛上了冷意,“我还想问,为何郡主会半夜三更出现在府中的别院!”
“我再问你一次,为什么是你在这里!”贵顺郡主脸色很平静,声音中却带着阴森之意,死死的盯住薛东含。
高升站在一边,听着这两人对话,心内简直是莫名其妙,两个人说来说去,没有一句话到重点,这要怎么处理,还是说他们两人故意在这里拖延时间?到时候还有其他的手段来对付自己?想到这里,高升对着两人一挥手,“薛大人,你明知道贵顺郡主是将要和亲之人,为何半夜与其在此处见面?究竟是为何?”
高升虽然是京兆府府尹,平日里做人素来油滑,但也是堂堂正正的正三品官,比起薛东含的官位不低,再者,此时他占了理,眼看两人争执没有边际,便声音朗朗,拿出平日审案的气势来,一时也令屋中对峙的两人转过头来。
他这次直接将问题直指薛东含,就是审问的一个技巧,若是让这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打着太极,谁知道要闹到什么时候。
薛东含被高升点名,知道今日事不会这么容易完毕了,索性也坐了下来,冷声道:“高大人,在事情没弄清楚之前,莫要随便乱议,你怎知是我与贵顺郡主在此处见面?而不是受了其他人的蒙害?”
高升一看他坐下来,自己反而站着,这架势十足的藐视,也生了气性,“蒙害?若是蒙害,为何本官进来,便看到郡主坐在你怀里,薛大人似乎也没有什么要反抗的意思?!”本是不想说出这句的,但如今薛东含一副反问的模样,他自然也不会客气!
就是这个最麻烦了,当初他以为是沈云卿,谁知道是这个瘟神!薛东含心内暗道,不过面上丝毫没有露怯,“此处是本官府中的别院,本官今日约了位风月客人,想必高大人你也明白,风月之客,投怀送抱不是奇事,但是不知道何等小人暗算,竟然来的是贵顺郡主,这让本官心内一惊,还来不及反应,大人你就进来了!”
风月客人,就是指青楼女子,青楼里的女子不仅仅是在青楼内做生意,她们还会根据客人的需求,到一些地方假装巧遇,猎艳之类的情趣玩法,薛东含说的就是这种。可以很好的解释他的屋中为何蜡烛熄灭,而看不清来人,因为他以为来的是一个妓女而已。
当然,作为官员来说,男人去青楼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情,平日里是不会摆出来说的,到底对于官誉有损,可是此时,比起与贵顺郡主幽会,实在是不值一提。
薛东含到底也是官场老手,很快就想到这个方法来应对,因为他至少可以肯定一点,贵顺郡主来这里绝对不是他相邀的,只要不是他做的,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强加在他的身上。
“是吗?”高升发出一声冷哼,随后挥挥手,后面的差役就押着一个人上来,薛东含定睛一看,正是开始在院子门前守着的那小厮,此时一把被人摁着跪到地上,满脸不安的望了薛东含一眼,连忙低下头。
“这个人薛大人可认识?”高升的官腔一旦开始,还真是抑扬顿挫,非常有架势。
薛东含也冷哼了一声,“这是别院的小厮,大人押他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