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云卿转开头,对他撒娇视而不见,坐到另外一张椅子上,“你今天来,是有什么关于这个流言的消息要告诉我吧。”
御凤檀点头,言语里都是赞赏,“不过呢,我首先还是要来看你的脚伤,其次才是来说这个消息的。”他还是首先说出事情的优先级,然后接着道:“你知道这个流言是从哪传出来的吗?”
“四皇子。”云卿这一次连疑问的语气都没有,之前韦沉渊来和她提过,四皇子想拉他入阵营,不过他没有答应,事情隔了一段时间,突然传出这样的消息,十有八九就是四皇子扯出来的。
对于她能猜到这点,御凤檀并不奇怪,早前他就发现,韦沉渊和云卿之间关系很好,依照云卿的聪慧,岂能不知道四皇子曾想拉拢韦沉渊的事,“没办法,谁让当初主考官是五皇子的人呢,韦沉渊是他的门生,自然和他走的近些,四皇子为人刚戾,一个不服从他的寒门学子,他当然不喜欢。”
说完,他轻轻一笑,声音慵懒,宛若玉器裹在棉花里,华贵中带着一股懒洋洋,狭眸一转,潋滟的眸光落到了桌上一处,停了下来。
云卿顺着他的目光,转头看到桌上的那张状元宴,顿时明白了御凤檀的意思,于是嘴角轻勾,食指和拇指捻起那张帖子,举起道:“先传流言,然后再到状元宴上来将此事说出来,一旦成功了,韦沉渊这一世再也不要想踏入官场了。”
云卿顿了顿,转过头看着榻上的男子,眼底流露出一丝浅浅的光泽,“不过,我想,四皇子一定是拿了什么把柄,否则不敢如此有自信。”在明帝面前状告状元,当然不是凭着一言两语就可以做到的,如果没有真正的证据,又如何能告倒呢,四皇子不是鲁莽之人,不会行这样冒险的事情。
“那是当然。”御凤檀看着云卿带着自信的双眸,极为赞同的说出两个字,然后坐了起来,走到云卿的身边,手指落到那张帖子上,轻敲了一下,视线落在云卿的面容上,深邃幽远,“韦沉渊是个人才,明帝很欣赏他,也打算重用他,但是,古语有云:木秀于林,风必催之。他如今就是那林中的秀木,以后会面对无数的困难,而这个状元宴上,他将会遇到第一个困难,若是这个也不能好好处理,那他要么就卷着铺盖回去,要么就不要再想做纯臣,朝廷,远比想象中的险恶。”
御凤檀很少如此认真的说出一段话,而话语里隐隐包含着一股严厉,这样的严厉听起来似乎是对韦沉渊的轻视,实则是对韦沉渊包含着欣赏。
云卿知道御凤檀很少插入朝政之事,但是很显然,这位世子爷并不是不懂,而是不插手,否则也不会一出手便让陛下封得个镇西大将军,只怕他私下里,也接受过各种拉拢吧,而至今从未听到他偏拢哪个阵营。
今日所说的话,也应该是要转告韦沉渊的。
就在云卿在想着御凤檀难得见到的认真一面时,忽然御凤檀弯下腰来,语气一变,轻飘飘又十分认真道:“我知道你关心他,所以才提醒他的,你让他早点做好准备,想一想,到时候怎么到殿上去应付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不要到时候出了事,又让你跟着担忧。”
这人简直三句都不离甜言蜜语,云卿不由的瞪了他略微倾下来的身子,“知道了,你说话我听的到,不要靠这么近。”
“近,哪里近,这样才算近。”御凤檀狭眸稍弯,温柔里夹杂着调戏,往云卿的方向又前进了一寸,逼得云卿就往后一退,就在云卿觉得他要再前倾一寸的时候,他忽然站了起来,脸上的表情带着前所未有的认真,低头看了一眼她半垂的右脚,“注意脚伤,不要弄伤自己了。”
说完,便站起了身子,如同一阵清风,从窗口掠了出去。
而云卿紧张的心脏才在这一刻放松了下来,就连空气也觉得如今的比较流畅,没有那股让人心肺紧张的淡淡檀香味,收回方才后退撑着的手臂,看着掌心,却想起刚才被他印在这的一吻,顿时觉得浑身发烫,好似那人柔软朱红的唇还印在上面一般,拿出帕子就要去擦。
粉蓝的帕子举起来,对着手心却有些落不下去,仿若总想起那人说的,“好好收着”,又觉得自己实在太过认真,一个虚无的吻而已,什么收着不收着,微微抓紧手心,暗自笑了笑。
不过手心的吻印是小事,而状元宴上将要发生的事,才是大事,若是像御凤檀所说的那样,四皇子掌握了证据,才能有把握在状元宴上将韦沉渊打入深渊,那么这个证据,便是此次的关键。
想到这里,云卿站了起来,唤了流翠进来,“备车,我们去韦公子住的地方。”
到了官舍中的一处院子里,马车停了下来,此时韦沉渊刚从朝中回来,听到云卿来了,官服也没来得及换,便出现在了门前。
进了屋后,云卿也不说他话,直接将话题转到了关于流言的事项上,“最近关于你的流言,想来你是清楚的吧。”
“是,听过了不少。”韦沉渊端了两杯水,一杯放在自己面前,一杯给云卿。
云卿接过水,抬头看着韦沉渊,但见他眉间淡淡,并没有一丝忧愁,似乎在知道外面流言满天飞也丝毫不在意,这种不在意,是取决于内心的一种自信,看来他对事情定然有了一定的了解。
“这次流言必然不是无端而传的,状元宴上,大概就会有人将这事提出,届时对你将会有重大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