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明良斜了他一眼:“你可别扯犊子了,贾二哥还能闲着没事?再说,你的家里,从来都是高朋满座呀,达官显贵,黑白两道,包括某某退休的高官都是座上宾,想聊天,还不有得是人嘛,何必跑到这个孤岛上,搭理我这么个落魄的主儿呢?”
贾东明眼珠转了转:“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多嘛,聊天必须得是志同道合的,才能聊到一起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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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停!”不待贾东明的话说完,邱明良便直接打断了:“咱俩志不同道不合,你还是忽悠陈国秀去吧,这套业务,在我这儿不好使。”
贾东明微微皱了下眉头,但还是硬挤出了一丝笑容:“是啊,咱们之间不用忽悠,完全可以直接捞干的说。”
邱明良歪着脑袋,微笑着道:“好吧,那我就看看,你这话里,到底有什么干货!”
贾东明轻轻叹了口气,有些感慨的道:“老邱啊,一晃快三十年了,咱们哥俩分分合合的,虽然闹过些矛盾,但总体而言,合作的还是很愉快的,这一点,你不否认吧?”
邱明良淡淡一笑:“还说不忽悠,可你这一张嘴,就他娘的全是忽悠,我是政府官员,你是混社会的,哦不对,这么说欠妥当,你现在应该是商界精英,咱们之间根本不存在什么合作关系,如果真要合作了,那问题就大了,你可别给我下套儿,这不是闹着玩的,刚丢了官,难道还想要我的命吗?。”
这句话说得义正言辞、掷地有声,噎得贾东明一个劲儿翻白眼。
其实,他们俩之间的关系相当微妙,还真就不是互相勾结,大搞权钱交易那种,除了最初起步阶段,贾东明发挥了明显作用之外,在剩下的仕途之中,邱明良的步步升迁,几乎都是靠着自身的实力,与贾东明没太大关系。
而且,大权在握后的邱明良,还有意与贾东明保持了相当的距离,两人的交往完全被控制在合情合理的范围之内,属于一切尽在不言中的默契。
邱明良更痴迷追逐权力,他喜欢那种一呼百应、号令天下的感觉,而对于通过权力攫取更多的财富,兴趣却明显要小得多,即便需要钱,也绝不接受贾东明的任何馈赠,哪怕是与贾东明有关的,都会被他拒之门外。
不仅如此,他还经常告诫杨龚和霍雨田等亲信,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不能见钱眼开,有些钱,是绝对不能要的,一旦拿了,是会赔上性命的。
这也是贾东明最头疼的。
多年以来,他曾经把无数人拉下过水,但唯独与他关系最铁的邱明良却始终在岸上,都说常在河边走,难免不湿鞋,可邱明良真就做到了,或者说,即便鞋湿了,也跟贾东明的这汪水没多大关系。
所以说,他能让杨昊天像条狗似的,跪在面前摇尾乞怜,而邱明良却永远可以挺直腰杆。
沉吟良久,他苦笑着道:“老邱啊,咱哥俩之间,可能存在一些误会,我此番过来,就是想把这些误会解开,所谓衣不如新,人不如故,真要办起事来,还得是老朋友靠谱,再说,你我之间,还有什么解不开的疙瘩呢?”
“我们之间是误会吗?”邱明良冷冷的道:“刘远军自杀了,杨惠南被你勒死了,我也下台了,你觉得这么多事,用一句误会能解释得了吗?”
贾东明的脸色愈发阴沉,冷冷的说道:“话不能这么说,如果不是你想借郭辉的手干掉我,能出这些事吗?”
邱明良忽的一声站了起来,正色说道:“贾二棍子,你说话可要负责任,郭辉是公安部门通缉多年的悍匪,怎么可能跟我扯上关系呢?你拿得出来有说服力的证据嘛?再说,当年是你枪杀了郭老大,才导致郭辉对你恨之入骨,你们之间狗咬狗的这些破事,跟老子有什么关系?”
贾东明也把脸一沉:“老邱,我今天带着十二分诚意来的,你要总是这个态度,那就没必要谈下去了。”
邱明良轻蔑的一笑,重新将那本佛经抄了起来,往躺椅上一坐,淡淡的说道:“慢走,不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