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七十一章 死期(1 / 2)

前方高能 莞尔wr 9058 字 6个月前

大股大股的水浪冲击着船身,使得那黑船乱摇乱晃,再加上众人的极力挣扎逃蹿,像是当即就要翻转一般。

宋长青还维持着往着狠冲的姿势,可等到他即将冲到那爬出的阴尸面前的时候,却发现阴尸已经化为粉沫飘散。

他冲击的力量太猛,自己也控制不住,‘咚’的一声狠狠撞上了船舱门。

那结实的木门受到这一撞击,发出‘咔嚓’的碎裂响声。

船身再度激烈晃荡,拍打着水波,再加上船内涌入的水流‘哗哗’的声响,将骇得魂飞九天的老道士的意识终于拉了回来。

“你——”

阴尸已经消散,原本弥漫整艘船的阴气已经褪开,危机已经解除,老道士的手却还按在腰侧,以一种惊骇莫名的眼神盯着宋青小看。

她还站在原地,手中抓了一大把像是头发一丝的黑丝。

这些东西凌乱混杂,恍惚一看,仿佛是从人的头上剪下来的,已经被揉得七零八落的发丝一般。

“这些黑色的丝线,与我们在车上的时候,从赶车人、吴婶眼中扯出来的丝线一样吧?”

宋青小仿佛没有看到老道士的眼神般,缓缓出声说道。

‘呼啸’的江风从船上刮过,拂起她的发丝和衣裙,却无法撼动她的身体。

她低垂着头,那神色从容而自若,平静且淡定,却带着一种令老道士有些不知所措的陌生。

他的嘴唇动了动,目光之中闪过惊疑、不安,最终像是想到了什么般,化为巨大的恐惧。

“青,青小——”老道士试探着往前走了一步,目光忐忑,像是想要伸手来拉她,却又碍于内心的某种束缚,举起的手掌在还没碰到她手腕的刹那,便僵在了半空里。

但仅只是僵顿了片刻功夫,老道士便将眼中的惶恐压了下去,化为坚毅。

他的手搭了上来,将宋青小的手腕牢牢抓紧。

掌心下的手腕血脉在轻轻的跳动,那皮肤微冰,但并不是令人胆颤心惊的寒意。

老道士几乎是不自觉的松了一大口气,但正因为这一口气喘得太急,令他不由自由的急咳出声。

“咳咳咳——”

咳声牵动了他的伤势,让他又感觉喉间一甜,有一股血涌进口腔,被他硬生生的吞了回去。

“咳咳——咳——”

这一强行吞血,使得他咳得更急,身体也被带得抖动,但他却将宋青小抓得很紧,像是深怕手一松便会丢失。

宋青小的目光落到自己的手腕上,老道士的手背干瘦,青筋格外分明。

虽说因为受伤而显得冰凉,可却仍带给人一种无言的安心——令她想到了他先前意欲自爆的举止。

“为什么呢?”

她有些不解,但更多的却是对这一种情感的陌生。

“师傅!”

宋长青晕头转向间,听到老道士的咳嗽,跌跌撞撞的往两人方向迈了过来:

“你没事吧?”

“咳,咳——没——没事。”

老道士为免他担忧,挤出一丝笑容,摇了摇头,勉强答应了他一声。

而此时船舱上其他的人也终于缓过了神来,想到先前的那一幕,还心有余悸:

“刚刚,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宋长青努力甩了甩脑袋,竭力想令自己清醒一些,听闻其他人的话,他像是想起了先前发生的事般,怒道:

“有个老婆子,鬼鬼祟祟——”

他说到这里,转头去找那拿罐子的老婆子。

只见一个抖得厉害的矮胖妇人正哆哆嗦嗦的往人多的地方爬,他一看此人,便气得眼珠通红,大步往前,一把抓住她衣领,将她揪了起来:

“就是她!”

“哎呀,杀人啦!”

那老婆子亲眼见到先前阴尸出没,早就已经被吓破了胆子。

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冷不妨被这一抓,直吓得两眼发直,口吐白沫间,身体抽搐着像是下一刻就要晕死过去。

“好了长青。”老道士一听到老婆子惨叫,不由捂着胸口喘了口气:

“放了她吧。”

“师傅——”

宋长青想起先前的事,还十分气愤:

“这老婆子拿已经腐坏的黑狗血泼洒了您的法剑……”

他目光一转,落到了地面之上,那里还摆了一个空罐子,他伸腿踢了一下,罐子‘哐哐’的滚个不停:

“罐子还在那里。”

“她也只是受人驱使。”

老道士受了伤,声音沙哑,说话时都显得有些中气不足的样子。

他这模样看得宋长青既是气愤,又是担忧,又怕宋青小扶他不住,忍着怒火将那婆子如烂泥般的身体一扔,扯了扯包裹上前扶他,还有些委屈:

“可是师傅,就因为她的举动,使得您的法器被污,导致道法失灵,让怨灵、阴鬼入侵,险些害死了我们一船人——”

其他人一听这话,顿时都回忆起了先前发生的事。

一想到大家先前险些死于阴尸之手,不由都跟宋长青一样又气又恨:

“对!想起来了。”

“都是沈家那婆娘惹的事——”

“好端端的说这个邪那个邪的,我看她才中了邪!”

“如果不是这老婆子搞事,毁坏了老道长的法器,我们怎么可能会被,被,被——”

说话的人一连张了几次口,但每次一想到先前看到的从船底爬出来的阴尸,便恐惧万分,最终连‘鬼’字都不敢说出口,含糊道:

“——被袭击?”

“就是!”大家纷纷点头,转而吹捧老道士道:

“道长真乃神人,法剑没被玷污的时候,一路平安也没见出什么大事。”

众人越说越气,想到险些死于非命,有人咬着牙恨声道:

“我看她说这个有问题、那个有问题的,却全不提自己,他们一家都像是排挤老道士,仿佛深怕有个老神仙跟我们同行,我怀疑这姓沈一家也是为虎作伥,怕不是遭了冤鬼附身,要来害我们!”

“嘶——”

“……”

这话一说出口,众人皆是大惊失色。

那被吴宝才抱在怀中的小孩受到这气氛影响,不由又开始啼哭出声。

“有可能。”

大家反应过来,都忙不迭的要爬离那老婆子远些。

“他们最先上船,我们后到的都是听他们摆布已——”

“滚开——”

众人嫌弃的拿脚去踹那婆子,那婆子将身体缩成了一团,任人‘砰砰’踹打,也不敢独身一人。

“冤枉啊……”她以手抱头,哭天抢地:

“各位好汉饶命,道长说得对,我也只是听命于人。”

众人踹了几脚,她厚着脸皮不肯独身一人,大家打了一阵,那船身被震得左右晃动,舱内江水泼洒了众人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