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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李军从手术室里推出来,送入特护病房时,华天成便坐在了张秀芝的对面休息。他这才仔细看了一下面前这位结婚不久的新娘子,只见她一米六五左右的身高,长得眉清目秀,于是他叹了一口气说道:“你坐吧,我跟你说几句话。”
张秀芝满眼的泪水,咬住嘴唇看着华天成,有一种凄楚动人的美,她的双手一直捏着自己红色衣服的边角。
“通知你老公的爸妈了吗?”华天成问道,张秀芝点了点头,眼泪便吧嗒吧嗒地往下掉,一颗颗落在了地面的瓷砖上。想了想华天成又说:“将你老公的生命之根,移植给民警李军,是我的主意。如果你公公婆婆,对你不依不饶,你可以给我打电话,我去给你解围。老年人和我们年轻人的想法不一样,我不希望在你最悲痛的时候,让你雪上加霜。在金牛镇你有朋友,就让你的朋友来帮你,如果你没有朋友,我可以帮你料理后事。
那个酒后驾驶的司机,我会帮你和李军讨回公道。你们没有任何过错,责任完全在酒驾司机一方。这样的人如果不被枪毙,以后还会出来害人。这是我的手机号,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你可以给我电话。”
“谢谢你华主任,听了你的这些话,我的心里好多了。我老公的死体就先放在金牛镇医院的太平间,我想赶紧回去一趟换身衣服。我老公死了,我却还穿着一身大红的衣服。再说大过年的,好多服装店里都没有开门。你把我送到车站就行,我还不知道车站在哪里。在临走前,我想见一见移植了我老公生命之根的年轻民警。”
华天成站起身说道:“可以,完全没有问题,我这就带你去。”
当华天成带着张秀芝来到李军的病房时,只见李军的爸妈已经从农村,风尘仆仆地赶来了。当李军的老爸看到华天成的时候,老泪纵横,噗通一声,就给他跪下了。华天成将老人家赶紧扶起来:“大叔,不要这样,我把李军当兄弟一样看,你没有必要这样给我下跪。再说救死扶伤是一个医生的职责,李军刚做过手术,等麻药过去了他就会醒过来的,你和我阿姨不要太担心。
这次他真命大,有些事情我还没有来得及给你们讲。其实要说恩人,这位结婚不久的新娘子,才是你们老夫妻要感激的大恩人。如果没有她一句话,你们的儿子这一辈子都做不了男人,更别说传宗接代了。”
听了这话,朴实的李军老妈,毫不犹豫地给张秀芝跪下了:“姑娘,谢谢你救了我儿子!我愿意当牛做马来报答你的恩情。我老两口听王所长给我们打电话说,我李军在上午值班巡逻的时候,被车给撞了,我们就匆匆忙忙地赶到医院,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清楚。你们俩都是我们李军的大恩人,华主任,你说该怎么做,我全听你的。”
“大妈,我是一名人民教师,如果我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老百姓,也许我不会做出今天这艰难的决定。李军为了制止酒驾,而造成下|身损伤。最后是华主任将我刚刚死去老公的生命之根,移植给了你儿子。如果华主任没有高超的医术,我也是无能为力,能救李军一次,就当是我积德行善吧。”张秀芝双手扶起李军的母亲,满脸绯红地说道。
此刻张秀芝抬眼看向了躺在病床|上脸色煞白,嘴巴上还吸着氧气的李军。李军依然身材消瘦,一头四六分发型,轻轻地罩在额头上,他的身高有一米七五左右。眼睛哭的红肿的张秀芝看了一眼李军后,便对华天成说道:“我们走吧。”
华天成脱了白大褂,到自己的办公室里拿上棉衣,就一起和张秀芝走了出来。当车在前往长途汽车站的路上时,张秀芝看了看华天成说:“李军能有你这样的兄弟,这是他的福气。如今会为伤者这样着想的医生不多了,你是唯一一个。在我孤立无援的时候,还是你自愿开导我,将我送到车站,还愿意替我解围。现在像你这样的好人太稀少,你的医术和人品,都给我留一下了深刻的印象。”
“你在那个学校当老师?”华天成突然问道。
“在长寿县七小,做五年级的班主任。等这个事情过去后,我想我们可以做朋友。我到金牛镇之后,今天听到你的名字,才知道你就是大家传说中的小仙医华天成。虽然我身在长寿县,但你名声很大,许多病人都想找你看病。他们都说你不坐诊,要找你看病要凭运气,有时你会全天在人民医院,有时你好几天都不在。有些病,他们看了好几次都找不到病因,而你只看一次,不但找到了病因,几幅中药就好了。你在人民医院当外科主任,又自己开了一个仙医阁,听说你还开公司了,你真是不简单呀!”
华天成风淡云轻地说:“谢谢你的夸奖,现在离我的梦想还差得很远。你老公刚去世,你的心情会很差。如果近期睡不着觉,胸闷气短,我建议你到药店里买一种桂附顺气丸。你一定要保重身体,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人眼前的路是黑的,谁也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所以要活在当下,珍惜身边的每个亲人,活好每一天。”
华天成下车拿着张秀芝的身份证挤到人群中,帮她买好车票,等她十分悲伤地坐上长途车离开后,他便掏出一根烟点上,站在冷风中思绪万千,手里的烟袅袅升起。
人活在这个世界上,这也不够,那也不够,眼睛一闭什么都不是自己的了。就像张秀芝的老公,年纪轻轻的也只有二十四岁,如今突然离开了人世,留下年轻漂亮的妻子孤苦伶仃,最少要经过半年多的时间,她才能从心中的悲痛中走出来。死者和李军会,会是一种不解之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