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你怎么知道宇哥19号晚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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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号晚上有比赛啊。是不是专门去查过啦!” 看着笑得贱兮兮的张鸿,童凝不好意思的拂了拂耳边的碎发,“到学校了,我先下车了。”
她低着头推门下了车,仿佛这样躲开张鸿的调侃。
靠坐在座椅上的张鸿转了转眼睛,想不到宇哥紧迫盯人的举动还是有几分成效的,都说烈女怕缠郎,老祖宗的智慧真是诚不欺我啊。
他打开手机给傅宇发了几条短信,除了汇报今天的任务已完成,顺便还提醒傅宇童凝的生日。虽然教练关的严,但宇哥这么牵挂童凝,肯定会找时间看短信的。
一转眼就到了5月19日,晚上12:00刚过,宋如梅就捧着个小蛋糕进了童凝房间。
“小凝!18岁生日快乐!”
还在擦着湿头发的童凝还没来得及说话,童老太太就一把推开了宋如梅大步进了屋,“小凝,快来快来,你爸为了给你过生日,特意从医院赶回来了。”
宋如梅被童老太太推得一个踉跄,她眯了眯眼,强行压下了心头的戾气,说到底,现在哄小丫头签下财产转移书才是最重要的。
童凝出了屋,一脸枯瘦的童国源果然坐在餐桌上等着她,她扫了一眼桌上的文件,故作惊喜的坐到了童国源对面。
“爸,你出院了!”
不过短短数日,童国源已经是形销骨立,他点了点头,声音嘶哑的说道:“小凝,我们给你买了份重大疾病保险,你签下字吧。”
童凝眨了眨眼睛,“保险?是给我的生日礼物吗?”
“生日礼物一般都要吹完蜡烛才能收吧,我想先吹蜡烛许愿!”
童老爷子和童老太太对视了一眼,“行,小冰,帮你姐把灯关一下。”
童冰撅着嘴不情不愿的起身关了灯,家里的边缘人士突然成了香饽饽,她这个小公主反倒成了跑腿丫鬟,实在是太不公平了。
昏黄的烛光下,童家人环绕在童凝周围,乍一看上去,仿佛是温馨的家庭日常,但他们倒影在墙上的影子却仿佛一只只噬人的怪兽,正垂涎三尺的等着吞噬站在中间的童凝。
前世的童凝是怎样度过这一天的呢?她会不会对家人突如其来的热情受宠若惊,当她晕陶陶地沉浸这美梦中时,又是谁无情的把她推进了深渊。
吹熄了蜡烛,童凝在童家人的屏息以待中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看着他们眼中瞬间绽放的光芒,童凝起身回了屋。
似乎当她签完字那一刻起,童凝对于他们的价值已经全部消失了。除了有些莫名其妙的童冰,童家人都陷入了一种亢奋的狂喜中。
提心吊胆了十几年,一朝美梦成真。就连病入膏肓的童国源都激动的直发抖,五亿!那可是五亿啊!
独自回屋的童凝转身关上了门,也掩去了门外童家人的激动。她开始收拾衣物和证件,明天上午的数赛集训她请了假,就是为了搬家。
“主人,我们要搬走吗?”
“嗯。”童凝开始整理书桌上的作业,“我已经把这套房子卖了,明天我们搬到一中附近的公寓去。”
“早该这么做了!天天看着这些童家人,实在是太恶心了!”
童凝伸手挠了挠小熊猫的小巴,“没办法,谁叫今天以前,我还未成年呢?未满十八岁就不具有完全民事能力,一举一动都要受困于监护人,想要和童家人撕破脸也很麻烦。”
童凝的东西不多,除了书就是一些款式陈旧的衣服,童凝随手整了整,打算全部扔掉算了,倒是这些书,上面全是她的笔记,这些东西可是全部都要带走的。
刚刚收拾完东西,童凝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是傅宇。
“生日快乐!”
童凝夹着手机躺在了床/上,“谢谢!”
“我是第一个吗?”
听着电话那头嘈杂的背景音,童凝翻了个身,“算是吧。你比赛结果怎么样?”
“你宇哥我出马?当然是冠军。”
童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挺好的,等你决赛再拿个全场MVP,A大估计就更稳了。”
少女软糯的笑声顺着电流一路钻进了傅宇的心里,他舔/了舔唇,反手捋了捋汗湿的黑发,“童凝,明天见。”
“你们现在不是在D市吗?而且半决赛完主办方还有不少活动吧,你可不能中途撂挑子啊。”
“你困了吧,睡吧,教练喊我了。”
傅宇没有回答童凝的问题,反而低声笑哼道:“跟我说声晚安。”
“晚安。”
听着少女娇/软的晚安,傅宇满足的挂了电话。晚安,等到他们在一起以后,他一定要一边欺负她,一边告诉她,晚安究竟是什么意思。
第二天一大早,童凝就精神百倍的起了床,打开门,房间里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
除了在屋里睡懒觉的童冰,童家人应该都赶早去沃森私募办资产过户手续了吧,童凝有些遗憾不能看到童家人大失所望的嘴脸,转身提着行李就离开了她生活了十八年的童家。
童凝早就打算好的落脚点位于一中附近的星湖小区,这里毗邻A市的教育区,不仅环境清幽,而且门禁严格,一梯一户,非常适合独具女性。
为了方便入住,童凝特意买的精装样板房,就是为了在十八岁生日这天尽快入住。刚刚放好行李,她就拎着包出门购物。
衣服全部都扔在了童家,她现在正缺换洗的衣物。随便买了几条裙子,熊凯安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童小姐,我已经帮童家人办好了过户手续。他们虽然吵着闹着要五个亿,不过被我用资产明细糊弄过去了。”
“对了,他们确实对3号乐享基金很感兴趣,尤其是听说有100%的投资回报率,都要求加大购买份额。”
童凝接过商场经理双手奉上的银/行/卡,转身出了商场,“前期的利润先满足他们,一定要让他们把名下所有的房子都抵押进来,懂吗?”
“对了,童家现在位于新城的洋房卖的怎么样?只要保证速度,我可以考虑比市价低一成的价格。”
“现在的价格就已经有很多人感兴趣了,毕竟新城地处内环,早就是有价无市了。实不相瞒,这么好的房子,我都想买下来了。”
童凝无所谓的点了点头,“随便,你给我找几个气势足一点的搬家公司,我要童家,怎么狼狈,怎么滚。”
挂了电话,童凝的唇边勾起了一抹冷笑。
童家现在住的小洋房是童国江和许蕊特意购置的新居,每一处装潢摆设都充满了小夫妻的巧思。然而童家人,不仅大剌剌的搬了进去,还心安理得的在这座房子里逼死了他们唯一的女儿。
到了家,童凝特意换上了新买的真丝百褶裙,清雅的湖水蓝色,腰间系着蕾丝刺绣蝴蝶结,行走间裙摆飘飘,摇曳生姿,仿佛粼粼的湖水荡漾在她脚下。
童凝解下了常年束着的马尾辫,少女乌黑浓密的长发略微卷曲,随手一拨就是娇慵的弧度。十八岁,正是最美好的年华,莹白的肌肤不用粉底就洋溢着天然的好气色,微嘟的红唇只是随便抹上一层唇蜜就已经是鲜艳欲滴。
看着镜子里肤光胜雪,宛如明珠生晕的少女,童凝眨了眨眼睛,转身出了房间。
抱着谢正初送给她的《聂鲁达诗集》,童凝半倚在一中主教学楼下的梧桐树旁,她轻点着脚尖,算着数学集训下课的时间。
看着指针一圈圈的走向终点,童凝翻开了手中的诗集,
“我要从大山上给你采来欢乐的花,那喇叭藤花,那褐色的榛子,那装满了亲吻的野藤花篮。我要在你身上去做春天在樱桃树上做的事情。”
她莹润的指尖一点点的描摹着书上的字句,暗自揣测着谢正初在这一页夹下书签的心情,一边默念着,一边羞红了脸,偏偏却不肯阖上手里的书,仿佛这样就能驱散心底的那一丝不确定的阴霾。
一道身影挡住了斜/射来的阳光,童凝抬起头,看着来人笑弯了杏眼,“你来了。”
谢正初沉默的点了点头,“你……”
“你先不要说话。” 童凝站了起来,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直直的看向谢正初,“我有话要对你说,能不能给我几分钟,让我把话先说完。”
“你送我的诗集,我很喜欢。尤其是这首《二十首情诗与一支绝望的歌》”
“你每天都同宇宙之光嬉戏。精明的女客人,你乘着鲜花与流水而至。你赛过我掌中可爱的小白花,我每天手里都要攥着一束花。………………我要从大山上给你采来欢乐的花,那喇叭藤花,那褐色的榛子,那装满了亲吻的野藤花篮。我要在你身上去做春天在樱桃树上做的事情。”
“你把银杏叶书签夹在了这一页,我想你一定是有话要对我说。我这几天一直在背这首诗,因为在我心里,有着和你一样的心情。”
童凝紧张的攥紧了手,她舔/了舔唇,一字一句的说道,“谢正初,我喜欢你,我想要和你在一起。”
午后的阳光透过高大的梧桐树在谢正初身上洒下了斑驳的光影,他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童凝,一阵清风吹过,他额前的覆发被吹起又落下,然而那双深邃的眼中却满是死寂与冷漠。
“诗背得不错。”
“但是你知道吗?有些事情,不是你努力就能改变的。”
看着童凝圆睁的杏眼,谢正初的脑海中却满是上课时私家侦探给他传来的谢崎的资料,原来出狱后,他不仅混得风生水起,更再次和旧情人宋如梅勾搭成奸,甚至连孩子都有了。
谢崎,他的亲生父亲,让他知道,原来人可以无耻到这样一种地步。面对被自己逼成植物人的发妻,他心里甚至连一丝一毫的忏悔都不曾有过。
而他,他的身体里居然也流着这个人渣一半的血液,这是他的原罪,就像眼前的童凝,身为宋如梅的女儿,就是她不可饶恕的原罪。
他抿了抿唇,只觉得满腔的怨恨与怒火终于有了可以发泄的出口,“童凝,不要自作多情了,我从来就没有喜欢过你,我烦你,我讨厌你,我恨不得从来就没有认识过你。”
如果言语可以化为利剑,童凝想,自己现在恐怕早已经是遍体鳞伤,她踉跄着倒退了几步,“谢正初,你到底在说些什么啊?”
她咬了咬唇,上前试图拉住谢正初的手臂,“我是童凝啊,我们前天不是还好好的吗?你为什么要这么说?”
谢正初皱着眉头狠狠的甩开了童凝扶在他胳膊上的小手,
“从头到尾,我都是在骗你的。你知道何思蓉为什么这么恨你吗?因为我把你的照片发到了校花评选的贴吧里。为了让她排挤你,我甚至捧杀你,就是为了让你童凝过得不开心。”
“很多时候,我都恨不得像这样把你推开。但我忍下来了,就是为了在今天,在你向我表白的时候彻底羞辱你。”
“不是这样的,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不是谢正初对不对?” 趴在地上的童凝捂住了耳朵,仿佛这样就能躲开谢正初无情的伤害。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落在她的裙摆上,她反手按在地上掌心被碎石划出了道道血痕,但这些肉体上的苦痛却远远比不上她心底的锥心泣血。
“为什么?因为你是宋如梅……”谢正初话还没说完,就被口袋里电话铃声打断了话头,“喂?什么?我妈妈醒了?”
“好,我马上就到。”
他冷冷的扫了一眼埋头哭泣的童凝,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了。
五月的天气最是多变,刚刚还是晴空万里,现在就阴云密布,轰隆隆的打起了雷。
淅沥沥的小雨透过横斜的树枝落在了童凝的身上,童凝低嘲的笑了笑,刚想起身,就被拥入了一个热腾腾的怀抱里。
“我不过是一周没有回来,你怎么又变成小可怜了?”
少年低哑的声音在童凝耳边响起,“抬头,让我看看你怎么了。”
童凝低着头埋在他怀里,她太累了,累得心力交瘁。
傅宇烦躁的皱了皱眉,他粗糙的指尖在童凝柔嫩的小/脸上摩挲了片刻,终于还是忍不住抬起了她的脸。
看着怀中少女红肿的双眼和被咬出/血痕的薄唇,傅宇只觉得心口仿佛被沸水浇过,火烧火燎的疼。
“你怎么成这样了?”
他紧了紧揽在童凝纤腰上的手臂,终于抑制不住心底的冲动,低头噙/住了少女的樱/唇。
少年的舌尖一寸寸的吸吮着少女唇边的鲜血,仿佛这样就能压抑住他心底那咆哮的野兽,然而还不等他启开少女的樱唇,一颗颗晶莹剔透的泪珠就落在了傅宇的唇边。
“你也要欺负我吗?”
傅宇闭了闭眼睛,放开了揽在童凝腰间的手臂,
“嘶……”
他皱着眉头拿起了童凝藏在身后的小手,看着白皙掌心的道道血痕,傅宇喉结上下滑动了几下,“是不是谢正初?”
“是不是他欺负你了?”
童凝反手扣住了傅宇的大手,“算了,告白失败,很丢人的。”
细小的水珠从少女浓密的睫毛上不断滑落,她眨了眨眼睛,那水珠就像泪珠一样在她脸上留下道道水痕。
“更丢人的,是从头到尾,我都喜欢错了人吧。”
傅宇反手捋了捋潮湿的碎发,终于忍不住捧起了童凝的脸。
“你就这么喜欢他吗?”
“喜欢到一点都看不见我吗?为了你,我可以不眠不休的从d市赶回a市,只是为了陪你过一个生日,为了你,我他/妈/的甚至连最讨厌的学习也愿意去努力。”
“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我喜欢你。到底要我说多少次,你童凝你才看得见我?”
他深吸了一口气,霸道的吻/住了童凝的唇,仿佛是在巡视自己的领地一般,他一寸寸的梭巡着她,不放过她口中任何一点甜蜜。
唇/齿/交/合间,仿佛像是祈求又像是叹息,傅宇轻轻的说道:“童凝,到我身边来。”
谢正初上了车,“李叔,去疗养院。”
看着车窗外不断滑落的雨点和一闪而过的风景,谢正初的心中却满是迷茫,他抬手覆在了自己的心脏上,扑通扑通,那里跳的一如往常,然而他却总觉得空落落的,仿佛他遗失了一件最重要的东西。
他自嘲的笑了笑,强行振奋起精神,“李叔,我妈终于醒了。”
开车的李叔为谢正初一家开了十几年的车,太知道这一家的心酸了。透过后视镜打量着后座的谢正初,他酝酿了一番情绪,这才轻轻的说道:“正初啊,你既然叫我一声李叔,那我就说两句。”
“既然你/妈妈醒了,你以后也轻松一点。你还小呢,整天皱着眉头,笑也笑得不开心。李叔看了也挺不落忍的。”
谢正初抿了抿唇,他扯起嘴角笑了笑。以后能轻松点?或许吧。
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早已忘记无忧无虑是什么感觉了。
“叮咚。”
是他的手机响了,谢正初点开邮件,原来是私家侦探最新发来的关于宋如梅的调查。
上面详细记载了宋如梅的身家背景和人生经历,尤其用红圈圈起了她的生育状况。
看着硕大的仅育一女,名童冰时。谢正初身体顿时一僵,他颤抖着手往下滑去,就看到上面简述了童国源一家是怎样借车祸侵吞自己哥哥财产,冒认侄/女童凝为亲生女儿的记录。
眼下分明是初夏,谢正初却如坠冰窟,一阵又一阵透骨的凉意自他的心底涌起,他紧了紧手,却这么也握不住手心的手机。
“李叔!转头,快转头!回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