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浅浅走出那昏暗的柴房,绕了许多弯路,才找到御瑄殿。出宫一天,再加上刚才的惊吓,她现在精疲力尽,只想闷头睡一觉再想事情。
“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寅肃看到莱浅浅进来,放下手中的奏折,关切的问。
“什么都别问我,我先去睡一觉再说。”她挥挥手,径直朝自己的房内而去。
“是不是不舒服?我叫太医来。”
“不用,不用。”莱浅浅这是心病,一看到稍微大点的火光,便会这样,她爹说她是小时候被火吓过,落下的病根。说话间,她已躺到自己的床上,捂着被子睡了。
“于二喜。”
“皇上,奴才在。”
“去查查,今天她都去了哪里,做了什么,遇到了哪些人。”寅肃很少见她这么无精打采的样子,心中不免有些担心。
“是,奴才马上去。”
莱浅浅迷迷糊糊睡着,睡到半夜,忽然做起了噩梦,梦里自己被大火包着,周身全是火,她被烧的全身都痛,痛不欲生。
“不要,不要。。。”
“皇上,救我。”
黑夜里,她胡乱的张着双手,不停的喊着,她知道是梦,梦里被大火烧着,却是如何也醒不过来。
“阿兮,阿兮,醒醒。”有人在推她的身子,但是叫的却不是她的名字。
“阿兮。”这个声音很熟悉。
“莱浅浅,醒醒,莱浅浅?”终于叫的是她的名字,声音是皇上的。她的在梦中已感觉到,但挣扎着醒不过来。
接着,她的身体一轻,像是被人腾空抱了起来,落入到一个怀里,梦里的大火终于渐渐的小了,她浑身疼痛的感觉也终于消失了,那个怀抱很温暖,熟悉又温暖,她忍不住紧靠着那个胸膛,再次沉沉睡去。
她睡的极好,却不知道另外一个人整夜无眠,手臂被她枕的已发麻,却不敢动一下,怕吵醒她。
寅肃是被她梦中的惊叫给惊醒,见她似陷入噩梦之中,整张脸都皱成了一团,身体更是蜷缩在一起,像是极其的痛苦。寅肃叫她,却怎么也叫不醒,只好把她抱到自己的床榻上,搂着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她才渐渐安静下来。
此时,他们是面对面的姿势躺着,这么近的距离,寅肃能看到她白皙的脸颊上,睫毛投下的影子,他忍不住伸出手,在她的脸颊上轻轻的抚摸着
“阿兮,你真的忘记我了吗?”他的声音小的像是没有发出来。
“可是,无论你变成什么样,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你。”
“现在的你,是不是过的比以前快活了许多?”
寅肃忽然觉得胸口有些疼,有东西堵着他的嗓子,再也发不出声音来,被她忘记是极痛苦的事情,可若是她忘记他才能过的快乐,他甘之如饴。
他轻轻的握起她的双手,她睡觉时摘了手套,此时清晰可见她手背上延伸至手臂的疤痕,疤痕还很明显,有些触目惊心,这一眼,像是一把刀,直接插进他的心,赫然传来剧痛,他的双眼不其然流下了一行泪。
他轻轻握着那双手,在他的唇边摩挲着,
“阿兮,对不起。”
除了这句话,他已无话可说,搂着她一夜,心中便疼痛了一夜。
这一夜,莱浅浅都没有再做噩梦,而是睡的十分香甜,等醒来时,才发现自己在皇上的床上躺着,而皇上已不知何时起身走了。她怎么在这?不会是梦游自己爬过来吧?皇上没有生气吧?她想了想,应该没有生气,若是生气,早把她踹回自己的床上了。
这床真宽敞,比她的床大多了,还有这床也比她的床躺着舒服,这么舒服,她就有些不想起来,反正皇上不在,她就多躺一会。躺着躺着,忽然想起昨天的事。
她昨天出宫回来,遇到了那个叫元妃的,不分青红皂白把她关押到那个小黑屋,用火吓她,还有最可恨的是竟然把她出宫带的东西全数没收,那些东西可值不少银子,若是要不回来,她可就赔大发了。
想到这,她噌的一下从床上爬了起来,先把那些东西拿回来,再报被关小黑屋之仇。她胡乱了的梳洗了一番,便出去了,打算去打听打听这元妃的来历。
所谓冤家路窄便是这样,她才刚到御瑄殿的庭院,还未出去时,元妃已带着两名宫女来了,手里还拿着她昨天被她拿走的东西。
元妃见到她,朝她冷笑了,莱浅浅也朝她笑了笑,这会在御瑄殿自己的地盘上,她可不怕她。
“元妃娘娘来了?我这就去禀报皇上。”于二喜说完,就去正殿找皇上。
不一会,他扯着嗓子喊
“娘娘请。”
元妃整理了一下衣袖,便跟着于二喜进了正殿。莱浅浅也在另一侧准备进入。
元妃怒瞪她一眼,“你来凑什么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