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钟!仅仅从名字上就基本可以确定,此人就是师傅信中提到的张延钟,而石灰窑镇东厢铺村就更熟悉了,距离他的老家不过二十里路,就是小玉家的那个村子。看来,这天下虽大,却也不过如此啊。
“老五啊,你就别喝了,谢先生这件事全交给你了,一会你开车,带着先生去一趟石灰窑,到了那边要是还有什么困难,随时可以给我打电话,实在不行,我让石灰窑的朋友帮忙,总之,今天务必把这个事办利索”杨书记对刚才那汉子命令道。
这句话还真管用,老五立刻放下酒杯,也不顾谢东阻拦,起身便出去了,过了一阵又风风火火的开着一台轿车赶了回来,谢东一看,知道也拗不过老杨家的这帮人,便喝光了杯中酒,然后起身告辞。杨书记等人也没再挽留,一直恭恭敬敬的把他送上了车,这才依依不舍的分手。
老五很健谈,一路上不停的跟谢东说话,聊完了东家侃西家,最后把他给唠迷糊了,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忽然感觉一阵颠簸,这才睁开眼睛,四下一瞧,车子已经下了公路,正行驶在乡间的砂石路上。
放眼望去,两侧的农田里覆盖着厚厚一层白雪,不远处的村落里炊烟袅袅,显然,马上就要到达目的地了。
“您醒了啊!”老五指着前面的村庄道:“这就是东厢铺村了。”
谢东点了点头,用手搓了把脸,有点抱歉的道:“我喝酒就困,真是不好意思啊,让你受累了。”
“瞧你说的,这都是应该做的嘛。”老五笑道。
说话之间,车子已经开到了村头,两个人下了车,缓步朝村子里走去。东厢铺村不大,看样子也就几十户人家的样子,进了村子,几个坐在村口晒太阳的老头见来了两个陌生人,都好奇的往这边看了过来。
“爷们,跟你打听个人。”老五说着,客气的掏出香烟,给几个老头儿点上了,然后才道:“村里是不是有个叫李大奎的啊。”
一个老头上下打量了他俩几眼,咧着干瘪的嘴笑道:“你们是县里下来扶贫的吗?”
老五赶紧摇头道:“不是,我们不是扶贫的,就是想打听下这个人。”
“哦,我还以为是来扶贫的呢。”老头儿嘿嘿的笑了两声,然后指着东边一处破败低矮的房子道:“那就是大奎家。”
谢东和老五互相对视了一眼,道了声谢,正要往村子里走,却被老头儿喊住了:“别去了,他家没人,都在省城呢?”
谢东的脑子不由得嗡的一声,隐隐约约感觉有点异样,赶紧问道:“他们去省城干什么啊?”
几个老头儿七嘴八舌的道:“大奎媳妇得了癌症,在省城动手术了,听说还做化疗,最近这半年,隔三差五就往省城跑,家里的日子造得不像个样子,要不,我们咋合计你俩扶贫的呢,村里已经把特困户给他报上去了。”
他几乎呆住了,有十几秒钟,脑子处于空白状态,片刻之后,才试探着问道:“李大奎家还有什么人吗?”
“还有个闺女,叫二玉,大名叫啥来着?”
另一个老汉接过话茬道:“大名叫李晴,不过也没在家,都去省城了,可惜那丫头了,聪明伶俐的,书也念不下去了,据说在省城一边打工一边伺候她妈呢。”
谢东彻底傻了,难道世界上真有这么巧的事吗?小玉一家竟然是张氏后人!要是按照师傅在信中写的那样,他们才是这两本书真正的主人啊。老天爷啊,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啊,这也太不靠谱了吧!
老五当然不知道谢东心里已经波涛翻滚了,还是笑着道:“谢先生,咱还过去瞧一下吗?”
他想了想,木然的点了下头。
小玉家的院墙是用石头垒起来的,七扭八歪的显得很是破败,他站在院门口朝里望了下,一片萧条、了无生气。
冷不丁想起前天晚上,小玉软磨硬泡非要学医的样子,不由得打了个寒战。也许冥冥之中,上苍早就把一切都安排妥了,绕老绕去,最终不过是从终点又回到了起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