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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我已经在他的手里,他将来,还会对我做什么呢?”
这是她不能不担心的。
外面安静了许久,久到南烟以为他已经靠在门上睡着了,这时,才听到简若丞的声音低沉的说道:“他不是要羞辱你。”
“……”
“他是要逼我表态。”
“什么?”
“我虽然已经在宁王的麾下做事,但,宁王身边的人都不太相信我。因为我——还没有投名状。”
投名状?
一听到这三个字,南烟的眉头蹙了一下。
她曾经听游历天下的祖母提起过,像是一些江湖帮派,如果有人要加入,那么就要向他们表忠心,比如杀死一个共同的敌人,就是他们表决心的手段。
而简若丞——
简若丞说道:“如果我和你之间,传出什么丑闻,或者,我对你做出什么不轨之举,那我就彻底为天下人所不齿,朝廷,皇上,更容不下我。”
南烟深吸了一口气。
原来是这样。
他们想要逼他走上一条不归路,如果他对自己真的做了什么,那就是僭越,以下犯上,朝廷势必不会饶恕冒犯贵妃的人。
只有那样,他们才会相信,简若丞跟他们坐同一条船。
南烟冷笑了一声。
她说道:“所以,你要交这个‘投名状’吗?”
简若丞很平静的说道:“你可以放心。”
“……”
“我不会伤害你,也不会让任何人来伤害你。”
“……”
听到他平静却郑重的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南烟突然觉得心里一阵酸楚。
她说道:“二公子,伤害我是小事,千万不要伤害自己和关心你的人。”
“……”
“你现在做这些事情,最心痛的人是谁?我想你,你应该明白。”
窗外的烛光忽的扑闪了一下。
南烟知道他跟自己一样,想起了当初在大祀坛上,简同光站出来,跟自己的儿子针锋相对时的样子。
简同光是一个真正活出风骨的人。
当初面对祝烽夺位,他面对“诛十族”的恐吓也不对祝烽稍假辞色。
现在,简若丞到宁王的麾下做事,他在大祀坛上也毫不留情的与他针锋相对。
但南烟知道,他的心里一定很伤心。
外面的人沉默了下来。
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夜,在这样的寂静当中慢慢流淌……
但南烟想的不仅仅是门外的简若丞和,对简若丞痛心疾首的简同光。
她的心思已经飘到了北平。
自己被宁王劫走,现在最担心的就是两个人。
一个是自己的心平,虽然知道皇后会好好照顾她,但身为母亲,和自己疼爱的女儿硬生生的分开,不啻心里被挖走了一块肉。
还有就是——
祝烽。
他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好一些?
那天他发起疯来,几乎差一点将自己杀死,而这些日子,北平那边一点消息都没有,他到底是还在病着,还是出了什么其他的变故?
就像秦若澜所说,他有可能忘记一切。
想到这里,南烟的心中又是一阵刺痛。
怎么样都好,如果忘记了一切,那他还会记得自己吗?
她靠坐在床头,喃喃道:“千万,不要忘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