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忙起身对着他行礼:“多谢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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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烽却又板着脸道:“朕跟你说清楚了,这件事与你的关系不大,你查是可以查,但,要有分寸。”
“妾明白,那,妾先走了。”
说完,便起身往外走。
“哎?你去哪儿?”祝烽抱着怀里眼皮已经开始一耷一耷的打瞌睡的安平,声音不由得低了一些:“孩子就不管了?”
“皇上既然让妾去彻查这件事,妾,当然要先去牢中,问一问魏王。”
“你要去大牢里?”
“对啊,那个地方那么阴冷潮湿,当然不能让安平进去。”
南烟说着,又轻声道:“小孩子受不了的。”
祝烽道:“这倒是。”
南烟忙又道:“那,妾能带一点暖和的衣裳,给魏王吗?”
祝烽看了她一眼,说道:“皇后之前已经带去了。”
“哦,那——”
“你去吧。”
“是。”
南烟点点头,转身便出了御书房。
祝烽仍然坐在座位上,低头看着怀中已经慢慢睡着了的小安平,脸上浮着温柔的微笑。
只是,当他再回过头,看向刚刚桌上那份还没有来得及加盖玉玺玺印的圣旨时,眼中又透过了一丝寒意。
这时,鹤衣从外面走了进来。
他刚刚看到了南烟出去,但是两边没有打照面,只停了一下,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嘴角噙着一点淡淡的微笑走进来,当俯身向祝烽行礼的时候,那一丝笑容已经荡然无存。
“皇上。”
“你来了。”
“皇上之前让微臣所拟的那一份圣旨——”
他一边说着,一边看向御案上,还放在那里,道:“就是,让成国公的儿子吴定公子去北平,接替许大将军的圣旨,还需要发到尚书省吗?”
“……”
祝烽沉默了一下。
鹤衣低着头,平静的等待着。
虽然这个时候,他的内心也远远不像他看上去那么平静。
毕竟,这次这件事要比以往他们遇到的任何的事都复杂得多,严重程度,也远远的超过了一首反诗。
因为,这首反诗,还牵扯出了外戚,武将……
要知道,祝烽自己,就是当初镇守在北平的,手握重兵的王爷,通过靖难之役,夺取了王位,他能这样的做,其他的武将,也能这样做。
这,原本就是他心中绷得最紧的一根弦。
现在,这件事把这根线,几乎要绷断了!
如果,真如皇后所说,那首反诗不是魏王写的,是别人写的,诬陷了他,那么,这个背后的操纵者,不是普通人!
把每一个人的身份,每一个人的性格,甚至,将祝烽心中最不能示人的,阴暗的一面,都算准了!
这个人,太可怕了!
之前,鹤衣甚至都担心,祝烽会借着这一次的机会,血洗朝堂,将那些原本就与他的新政作对的官员全部杀尽。
现在,就只能寄希望于贵妃娘娘,还有皇上怀里那个粉扑扑软嫩嫩的小婴儿——安平公主,将这簇火焰,按住了。
“……”
祝烽沉默了很久。
他一只手护着小安平,另一只手将微微有些松散的襁褓给掖了掖。
这模样,妥妥的慈父无疑。
开口的时候,声音也低沉温和,但说的话,却让鹤衣微微的惊了一下:“你认为,朕该把那道圣旨发下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