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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期青神情凝重,说道:“可是就为了对倓国用兵,就要罢免父亲的官职,这,也不像是陛下会做的事啊。”
祝成轩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的确不像。”
“……”
“其实,父皇做事,外人也从来很难看懂。”
“……”
“尤其是他要做大事的时候,他往往是从不起眼,在常人看来不合理的小事入手。就像三年前平定越国之乱,他甚至是从十几年前就开始布局,当时所做的决定,也让所有人不解,就连执行那些事情的黎——李无伤都看不透。直到最后,真相大白,一切也已成定局。”
“……”
“而这一次……”
顾期青神情严肃的说道:“殿下的意思是,皇帝陛下这一次对父亲的处置,可能又是一件大事的入手?”
祝成轩点点头。
顾期青目光闪烁了一下,脸色更加凝重了起来。
她轻声说道:“那,皇帝陛下要做什么大事?”
“……”
“什么大事,是要先从处置父亲开始的?”
祝成轩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我虽然一直不愿再提,但,期青你总是知道的,父皇对我,从来就——”
顾期青的脸色一下就变了。
她一把抓住祝成轩的手,阻止他继续说下去:“殿下!”
祝成轩抬头看向她。
顾期青脸色微微有些发白,急切的说道:“殿下不要这么说。”
“……”
“或许,殿下小的时候,皇上的确是有些忽略了殿下。但,自从册封殿下为太子以来,这些年,皇上还是委以重任,从来没有薄待过殿下啊。”
祝成轩道:“我知道。”
“……”
“我只是告诉你,有的事,我们要做最坏的打算。”
“……”
“我跟他们几个在书房里商议了一整夜,看着大家小心翼翼的样子,其实我也明白,他们都不敢提这件事。只有卫英才敢说,这件事,最后的指向,只怕还是我。”
一听到这句话,顾期青的心都沉了一下。
祝成轩叹了口气,说道:“他说的,其实也就是我想的。”
“……”
“虽然父皇最忌讳的就是朝臣们结党营私,我跟岳父也从来不敢有私相授受之举,但,不管怎么说,岳父就是岳父,他也的确是我在朝中最大的后盾,这些年来每一次父皇跟贵妃娘娘外出巡游,我留在京城监国,都全赖岳父的鼎力支持,才能够把一切处理妥当。”
“……”
“这些年来,我在朝中虽有根基,但根基还不完全牢靠,若失去了岳父——”
说到这里,他淡淡一笑。
这一笑,却并没有他自己所希望的云淡风轻,相反,顾期青能很清楚的看到他用力的咬着牙,挤出的这一点笑容,在这一刻看着甚至有些扭曲。
而他的眼睛,也止不住的发红。
顾期青明白,就算从小到大,他都没有得到过皇帝的重视,习惯了被忽视和失去,最后这个太子之位,也是多方力保才坐上——但,毕竟他已经得到了这一切,就要这么放手,谁都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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