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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带着我们走上了那条长廊。
这时的风比昨天晚上要更小一些,走过长廊的时候,能够看到自己的身体穿过雾气,人好像处在仙境里,哲生这一路都没有再说话,只怕惊扰了云中的什么人似得。他也算是从京城,还是从集贤殿里出来的,算是见过大世面的,这个时候反倒小心翼翼,像是农夫进城一般。
一直安静的走过了这条长廊,他又忍不住发出了一声低叹——
“啊!”
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前方,我也微微的挑了一下眉毛。
昨天晚上过了天一门之后,因为天色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只能感觉到那里有一个巨大的黑影,好像一座山似得挡在了我们的眼前,哲生都被那种巍峨的气势给震住了,还问了一下那是什么,只是当时大家只顾着回去休息,没有人理他。
现在,他看到,那是一个巨大的楼阁。
这个楼阁不过三层,但几乎占据了西山半山腰上这个辽阔的平台,不像是中原的那些楼阁一样四四方方,而是八面棱角的,第一层楼尤其的高大,犹如一座宫殿,正门打开,门前两根粗壮的立柱得要四五个大人才能合围得住,更显得气势非凡,学生们走进去的时候,就像是蚂蚁回巢一样。
哲生看得目瞪口呆:“这,这是什么地方?”
轻寒说道:“这是西山书院的藏书楼。”
“藏书楼?”
哲生一听,眼睛就亮了:“那里面,是不是有很多珍贵的古籍啊?”
轻寒笑了笑,但笑容中多了一分黯然:“嗯,里面有很多,都是已经快要绝迹的古籍。当初老师入京的时候带走了一些,幸好,只带走了一些。”
我转头看了他一眼,哲生当然也知道当初集贤殿大火的事,立刻沉默了下来,
这时,旁边传来了一个声音——
“是啊,幸好只带走了一些。”
我们立刻转过头去,就看见有几个年轻的学生从天一门下面走了上来。
他们都穿着西山书院统一的着装,实际上,能进入天一门的当然也都是这个书院的学生,不过我看着他们都很面生,轻寒辨认了一下,似乎也没有认出来,那几个学生已经走到了我们面前,毕恭毕敬的行了个礼:“见过师叔,见过大小姐。”
我转头看了一眼,轻寒也愣了一下。
他们叫轻寒师叔?这个书院里的学生几乎都是平辈的,如果说要叫他师叔,那自然就是与他同辈的人收的徒弟,但看他们的年纪,只比轻寒小十来岁的样子,比萧玉声和查比兴都小不了太多,不像是他们的徒弟。
他们像是看穿了我们的心思,其中那个领头的,不过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微笑着说道:“我们是山长的徒弟。”
南振衣的徒弟?
说起来,书院里也就只有他有资格收徒弟了。
几个人对着我们一一见礼,最年长的那个看起来也不过二十一二岁,名叫陆笙,是个长得十分白净,斯斯文文的年轻人,可是那双眼睛却外露着太多的精明,他对着我们的态度非常的恭敬,也礼数周全,说道:“幸好当初师叔带走的古籍不多,否则今天,我们到哪里去查阅那些古籍,来准备明天的论道呢?”
我和轻寒对视了一眼,我问道:“你们要准备明天的论道?难道,南——你们的老师让你们明天上场吗?”
他笑着说道:“老师还没有发话,但我们每个人都会准备。毕竟,这个论题可不简单。”
我点了点头,问道:“那,你们会站在哪一方?”
陆笙道:“哪一方对西川更好,我们就会站在哪一方。”
“那你们认为,哪一方对西川更好呢?”
“……”
陆笙没有立刻回答我,而是笑容可掬的看着我:“大小姐,这话,大小姐实在不应该来问我们这些晚生后辈。”
“……”
“听说大小姐是前些日子才刚刚入川的,外面的仗打成那个样子,而我们这些学生还能在这里论道比试,大小姐都是亲眼所见的。分与合的利弊,不是显而易见的吗?”
我立刻就明白他的意思了。
轻寒微微挑了一下眉毛看着他们,从刚刚这些人一出面说的那些话,虽然显出了晚辈后生的恭敬,但中间还是透着一些生疏,甚至一些责难的意味,所以他没有开口,现在,对方的态度已经很明白了,他说道:“你们认为,分比合好。”
陆笙他们几个对视了一番,然后笑了笑:“师叔自然是有高见的。”
轻寒想了想,也笑了一下:“我是当官当得脑子都僵了,哪里还能有什么高见?就等着明天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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