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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候,我忍不住叫住了他:“杜炎。”
他回过头来看着我。
“你能不能跟我说一下,你为什么一定要娶水秀呢?”
“……”
“她脾气又不好,以前对你也很不客气。难道,就因为我们那次一起去了一趟渡来馆?”
听到我这样的询问,他倒是没有什么忸怩,也不隐瞒,直接说道:“在那一次之前,我已经关注她很久了。”
“噢?!”
我惊了一下:“你是——”
他看了我一眼,平静的说道:“她的脾气是不好,但很多脾气好的,却没她好。”
“……”
“那宫里除了她,没有多少人会真的陪夫人去冷宫的。”
“……”
我顿时,有些明白了过来。
他说的是当初我获罪,被打入冷宫的时候,始终陪着我的只有吴嬷嬷和水秀,连之前一直跟在我身边的小玉都在那个时候离开了,他说的那句话,我也多少明白。
能与人有福同享,是一件再容易不过的事,但能有福同当的,就没那么容易了。
原来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就开始注意水秀了,却一直没有能接近她的机会,直到后来我们去渡来馆,他被派遣跟随,才真正有机会接触到水秀。
只是,水秀却一直对他爱搭不理的,甚至因为杜炎沉默寡言的性格和冷冰冰的态度,几次对他恶言相向,杜炎从来没有介意过,甚至还送了水秀她看中的那条链子。
原来一切,早有前因。
我忍不住笑了笑。
也许这句话未必好听,但他对于水秀,水秀对于他,似乎都有些——在劫难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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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杜炎带着他的人就来了。
而我一眼就看到,走在他身后的那个熟悉的身影,娇小玲珑的,只是脸色格外的苍白,跟周围的皑皑白雪一个颜色。
一看到我,她一下子就扑了过来,一把抱住了我:“姑娘!”
“水秀……”
我猝不及防,几乎要被她推倒在地,旁边的采薇急忙要过来扶我,见我轻轻的摇头也退下去了,我用力的抱住了她。
胸口,一阵暖暖的湿意传来,顷刻间,变得冰凉了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慢慢的捧起她的脸,哭得满脸泪痕一塌糊涂,还在不停的抽泣着,我也是泪流满面,却还笑着:“怎么了?这么大了,嫁人了,还哭啊?”
旁边的杜炎一直安安静静的守着,这个时候采薇似乎也知道我有话要跟眼前这个小妇人说,便直接过去跟他们交涉起来,而我带着水秀转身走去了我的房间。
许多年没见了。
其实在我看来,她永远都是当初那个莽撞天真,对我忠心耿耿,却总是会忍不住到处惹事生非的小丫头,只是眼前的她,穿着簇新的袄子,一头乌黑油亮的头发挽在脑后,梳成了一个简单的发髻,甚至还斜插了一支珠钗,虽不富贵,对一个女人来说,却已经是足够了。
我拉着她进了房间,一只手伸过去抹着她脸上未干的眼泪,一边微笑着:“你看你,怎么比过去还爱哭了?”
她抽泣着,话都说不完整:“我……我……,我只当这辈子,可能都见不到姑娘了……”
说着,又哭了起来。
我也含泪,但没太放任自己,急忙轻轻的抚着她的后背帮她顺气,慢慢的安慰她,在我的软语安慰声中,她也终于止住了哭泣,平静了下来。
我递过一张帕子给她,笑道:“成亲多久了?”
她不由的脸一红,没说话,只低下了头。
我微笑道:“我也是昨天才知道,可惜没有能去观礼。”
水秀轻轻的说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就在他家,请了一些街坊邻居,还有他在军中的一些兄弟就是了,姑娘去了,只怕气味难闻,反倒腌臜了你。”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这是什么话。”
我笑了笑,又接着问道:“日子呢,过得怎么样?”
“也还好,”水秀轻轻的说道:“他爹娘早就去了,我也是……所以家里就两个人,他把所有的细软都交给我收着。”
“这还不好吗?”
“好啊,没说不好。”
她也只是笑了一下。
对于女人来说,其实嫁人就是要嫁一个安心,至于钱财房产什么的,求得越多烦恼越多,水秀有这样一个好归宿,我是真的为她开心了。
只是不知为什么,看着她的笑容,却总是感觉到一股淡淡的酸楚,隐匿其中。
其实,我也不是不想问,她嫁给杜炎了,小福子如何,但毕竟他们两新婚燕尔了,现在问这个也不好,况且,杜炎虽然胸襟宽大,但男人就是男人,对这样的事毕竟还是会有忌讳的,所以我也没立刻问。
等到采薇把面前的事打理完过来的时候,我和水秀已经闲话了许久了,她把这些年来宫里发生的事跟我说了一些,后来看我似乎也不甚感兴趣,便也没有再说什么,而我南下发生的事,相信杜炎已经跟她说得很清楚了,她对别的事都还没什么看法,只是知道我嫁给了裴元修,有些感叹。
谁都不知道,自己的人生下一步会走向哪里,甚至不知道,明天自己会有何样的得失。
等到把府里的事都安排下来之后,我便摆下了两桌席,让他的兄弟们在下面吃喝,而我们自己开了一桌席,就在饭厅,之前杜炎和水秀还不肯上桌,在我的坚持下,两个人才勉强坐下来。
开了一坛酒,酒香四溢,我举起手中的酒杯:“今天也是难得,这杯酒,就当我祝贺你们新婚吧。”
他们两人急忙起身,三个人都干了一杯。
就在这时,习习拿着一封信从外面跑了进来,附在我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话,我一听,立刻说道:“给我。”
她将信奉到了我手上。
我一拿到信封,看见封口上火漆的样式,就知道是常晴传来的,之前在杨府那一次会面,我跟她相约,若有什么消息要传递,都靠书信,只是火漆的样式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
我立刻拆开信封,拿出里面薄薄的一张信笺出来,展开一看,顿时拧紧了眉头。
一旁的杜炎和水秀也感觉到了什么,两个人都放下了手中的酒杯。
水秀看着我手中的信笺,上面只有寥寥几行字,又看着我眉头紧锁的模样,小声的问道:“姑娘,出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