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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可是,那一晚的情况,却实在很诡异。
那些人潜入客栈,被闻凤析手下的人遇见,交了手,一楼的桌椅都被打得稀烂,闻凤析却说,那些人根本没有带武器,也就是说,他们进来的目的不是伤人,也不是行凶,甚至在我们都起身了之后,立刻就逃走了。
而后来,我又发现,我和离儿之前睡的那个房间,里面被翻得一片狼藉。
那个时候,我就怀疑,我们入川之后,有第四路人马在暗地里窥视着我们,只是当时,我们都落进了他设下的心理圈套里,一厢情愿的认定马车里的“西川颜公子”是颜轻尘,所以根本没有把这两件事放在一起考虑。
现在,我才知道,那第四路人马,就是他。
他以“西川颜公子”的身份,想要骗我上他的马车,一计不成,又趁夜派人潜入我们的客栈,是为了找东西!
确切的说,是为了找这块软帕。
可是——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眉头又紧皱了起来。
当时,连我都还不知道这块软帕的存在,颜轻涵是怎么知道的?他是从什么时候,知道这块帕子的存在,就一直蓄意要寻找?
似乎看透了我眼中的疑惑,颜轻涵笑着说道:“其实在这一刻之前,我也并不知道这块东西。”
“那你——”
“我应该感谢我的那个好爹。”
“……”我的脸色蓦地一变。
二叔,颜贻之?
这个东西是母亲留下的,难道他知道母亲的什么秘密,之后又告诉了颜轻涵?
对上我几乎惊恐的眼神,他又笑道:“不过,你不要误会,我那个好父亲,他的嘴实在严得很。他虽然在无意中说起了这些事,可当我再要问他的时候,他却又警惕起来,连多的一个字都不肯说了。”
“……”
“幸好,这个家里不止有一个知情的人。”
说着,他的眼角淡淡的看向了一直站在喜堂中央,脸色苍白,沉默不语的李过,我立刻明白过来。
李过的年纪比我们都大,当年家里的人又没有几个人真的在意过他,更妄论去提防他,也许就是因为这样,他反倒又机会,比别的人探知到更多的内幕和隐情。
也是这样,他成了颜轻涵最密不可分的同谋。
现在回想起来,颜轻涵带着正觉的骨灰和灵位回颜家,因为不能进入内宅,每天晚上他都在灵堂上供奉,而在那段时间,因为身为颜家大总管,供奉颜家二爷的灵位责无旁贷,又要处理各种迎来送往,还有颜家诸多事务而每晚都呆在灵堂的人,正是李过。
甚至,在守灵的最后那天晚上,我来找颜轻涵的时候,都正好看见韦正邦和他离开灵堂走出来。
也许那个时候,这个计划就已经开始实施了。
想到这里,我不由的心里一阵发寒。
而此刻,颜轻涵的眼中却又透出了一阵阴冷的光芒,冷冷道:“而我那个好父亲,他不仅不肯告诉我,就连别人无意中提起,他都要打断,生怕我探知到一分一毫。”
打断?
我猛地想起来:“那天晚上——”
他冷笑着看着我:“没错,就是那天晚上。”
“……”
不知是因为心中的无助,还是中的药太深了,这一刻我更加感觉到身体的无力,几乎连呼吸都有些困难,急急的喘了好几口,才勉强缓过来,但气息已经越发的艰难。
那天晚上,我到天目寺之后,去拜见正觉的那天晚上。
我最后想要问他关于佛郎机火炮的事,可这件事还没出口,就被正觉一反常态强硬的打断了,他的话语中甚至带上了几分狠戾,不允许我再说下去。
而最后,他告诉我——
孔夫子删述《六经》的目的,是为了去人欲……
天底下有太多违背天理良心的事,孔夫子将其略去不详,就是怕时人效而法之……
人事如此……
器物,亦是如此!
他不允许我将那件事问出口,就是怕引起一些人的觊觎,虽然他没有告诉我,但现在我明白了,当时颜轻涵肯定是在他的禅院附近,或者派人盯着。
这时,我突然窒息了。
脑子里好像一道惊雷闪过,猛然将我的一切思绪都打得粉碎。
而将这些粉碎的思绪重新组合之后,我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将要凝固一般,慢慢的抬起头来看向颜轻涵:“这个东西是——”
“你终于明白过来了。”
他微笑着看着我:“这就是你娘,我婶娘,留下的好东西。”
“……”
“佛郎机火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