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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位患者突发晕厥,桑瑜脚不沾地,跟着忙了三个多小时情况才稳定。
她看看走廊里的钟,已经晚上十点多了。
晚饭时间她一直在忙,只匆忙吞了把感冒药,现在胃里明显感觉不舒服,急需食物填充。
这个时间段,病区里的患者都入睡了,夜里事情很少,她盘算着应该把带来的宵夜解决掉。
桑瑜从急救区回到消化内科,先把病房挨个检查一遍,走到最后一间时,听到里面隐约传出语气怪异的低语声。
“深夜的蓝家老宅,屋子里一丝光也没有。”
“到处漆黑,家具摆设影影绰绰,一个佝偻的人影蜷在墙角,眼睛血红,嘴里长着白森森的尖牙——”
为了不影响患者睡眠,九点以后病区走廊的灯就会关掉大半,桑瑜站在病房门口,周围黑蒙蒙的,越听越瘆得慌。
里面还在继续,“他喉咙里怪叫着,突然四肢着地,匍匐在地上像只诡异的爬行动物——”
“咳咳,”桑瑜听出来了,就是下午说豪门秘辛的女士,大晚上的不睡觉,还在跟同室病友讲蓝家所谓的怪物,她敲敲门,“别聊天了,早点睡。”
查房结束,她揉着发凉的手臂往回走。
周围光线昏暗,幽长走廊仿佛深不见底,她的影子拉长映在墙上,孤单的脚步声分外清晰,空空回荡,让人莫名毛骨悚然。
桑瑜上班这么久,还是头一次觉得有点怕。
她加快速度,平底小白鞋一路小跑,一口气冲到灯光通明的护士站。
蓝钦在护士站里面的休息室已经待了很久,开始站着,后来饥肠辘辘坐到小板凳上,靠着墙快要睡着。
他到康复中心的时候桑瑜刚接班,离得很远望了望她,看她活力满满到处奔忙,他总算放下心,松了口气,接下来就安安静静在最角落的长椅上等。
医护和病人来回经过,目光总在他身上打转。
蓝钦两手交扣,坐姿清正,本能地垂着眼帘。
一个小护士关注他许久,红着脸走近问:“您是患者还是家属?需要帮忙吗?”
他礼貌摇头。
小护士看清他的五官,捂着嘴直吸气,“还是要找什么人?”她指指窗外,“天很晚了,您总坐这里不行啊。”
本意是关心,但听在蓝钦耳朵里,是驱赶的意思。
他抿了下唇,用手机打出一行字,“我找消化内科桑瑜,等她忙完。”
小护士愣一下,有点失落,很快调整好,热情地给他指路,“这个时间大部分医生护士都下班了,护士站很清静的,您最好去里面休息室等她。”
结果在休息室一门之隔,差点就跟桑瑜迎面相见。
桑瑜被叫走以后,蓝钦不记得等了多长时间,外面时常有人说话出入,临时替班的护士似乎来来往往好几个,但是他紧盯的门始终没有被推开。
他饥饿不安得眼前发黑,半昏半醒时,猛然听到了迅速逼近的熟悉脚步声。
精神顿时一凛。
他急忙站起身,险些跌倒,冷白清瘦的手堪堪扶住墙。
是桑瑜回来了!
蓝钦不由自主向前迎她,脚刚要迈出,立刻意识到接下来将是他和她正式面对面的初遇,而他现在状态萎靡,衣服在墙上靠得发皱,脸色肯定也差到了极点,完全是个脏乱的怪物。
不行,他不能这样。
她的脚步更近了,离半掩的门应该仅剩三五米。
他喉结滚动,往后退开,好不容易积攒出的勇气,在重要时刻来临时轰然消散一空,所有体面和冷静支离破碎,心里堵满了对自己的厌恶,想立刻找个地方躲起来。
先……先躲起来。
他要求不多的,也不是打退堂鼓,只想整理一下再见她,整理一下就好。
蓝钦大口呼吸,胸腔猛烈起伏,急切地在休息室里寻找容身之处。
房间并不大,两张桌子两把椅子,墙边一排放置个人物品的铁柜,上下分体,都关门上锁,唯独一个——
他目光定住。
唯独一个,似乎是新搬来的,里面空无一物,下层的柜门大开,连隔板都没有装,偌大长方体空空荡荡。
这个时候,桑瑜正好到了门口,手指碰上金属门把。
蓝钦再也没有考虑的余地,他不敢发出声音,尽可能轻手轻脚挨靠到柜边,修长身体俯下,抱着膝盖蜷了进去。
房门吱呀推开。
柜门轻轻关上。
光线消失,四下黑暗寂静,狭窄冰凉,蓝钦垂着头,本能地用力捂住嘴,片刻后反应过来,慢慢放开。
捂着做什么?他……根本就不会出声。
桑瑜回到休息室,总算感觉安全了点,她顺手把门虚掩,拍着胸口平复一下情绪,去柜子里拿保温饭盒。
人是铁饭是钢,怕吗?怕就该吃饭,吃饱什么都好了!
她自我安慰非常到位,为了调节气氛,还轻声哼了首欢快的儿歌。
蓝钦清晰听着她近在咫尺,心跳震得耳中嗡响,头晕目眩。
桑瑜坐下,拧开饭盒外层的盖子,有丝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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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丝丝香味飘出,她更饿了,刚想打开里面的保温层,手机嗡嗡震动,孟西西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