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片土坡,就像一个孤独的小岛独立于一片汪洋中。这个土坡面积不大,不远处还有一座铁塔,是高压线的铁塔,铁塔上还刷着几个大字:土城遗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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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薛家良仔细观察了一下,才明白是因为这个铁塔的原因,才有一部分的土城保留下来,如果没有这个铁塔,估计这个土城早就被四周的村民夷为平地了。
原来,是这片面积不大的土城救了他们。
他们站在半人多高的野草丛中,四处张望着。他不知道这是哪里,位于渠水的什么方向,他只希望能再次看到救援的船只。
薛家良晾在草丛上的衣服已经被夜风吹干,他拿过衬衣,给公然穿上,才发现公然的肩膀、胳膊,包括后背都是一道道的伤痕,有的鲜红,有的淤青,在她白细的皮肤上特别显眼。
薛家良不敢碰她身上的那些伤疤,问道:“疼吗?”
公然说:“没感觉,就是你夜里给我拍驱蚊剂的时候感觉有一点点的疼。”
他双手捧过公然的脸,眉头拧在一起,心疼地说道:“公然,对不起,我不该让你来的。”
公然也摸着他身上的道道划痕,有的划痕还很深,凝固成了暗黑色的血痂。她抬头看着他,说道:“是我自己愿意来的,我一点都不后悔,如果不是跟你来,我上哪儿经受这样大风大浪的锻炼,上哪儿拍到那么惊心动魄的照片,对了,我的相机……”
薛家良知道,公然落水的时候,似乎脖子上是挎着一台相机。他知道她将这些器材等同于自己的生命,就安慰她说:“没关系,咱再买新的。”
公然点点头,说:“可惜了我拍了那么多惊心动魄的场面。”
“你不是带着两个相机吗?是我说了你,你才将另一部放回去,那个里面没有照片吗?”
公然说:“是的,也有,但是没有大坝决口子时的。”
薛家良拍着她的肩膀,说道:“没关系,没关系。”
公然说:“是的,只要我们能在一起,谁也没丢了谁,就是这辈子最大的幸事。”
听她这么说,薛家良很激动,指肚抚着她干裂的嘴唇,说道:“好孩子,这是多么痛的领悟……”
公然捏住他的嘴,说道:“你还有心情开玩笑,你的嘴都爆皮了。”
薛家良说:“是的,我们现在要吃东西,我昨天下午还吃了两个画卷,你什么都没吃。”
经他这么一问,公然立刻感到浑身无力,有一种前心贴后心的感觉,她弯下腰,捧着肚子说道:“老薛,你这么一说,我怎么忽然没力气了——”
公然说着,就要瘫软下去,薛家良立刻抱住了她,他四处望着,发现了一个地势较高的地方,让她坐下,说道:“稍等。”
他松开公然,将那片高处的草丛踩到,立刻地下就出现了一片天然草毯,厚厚实实的,弄好之后,抱起公然,将她放在这天然的草床上,又捡来几块砖头,码成一个小凳子,说道:“来,坐在这里等我,如果搜救人员来了,你也能看见,累了就躺下,现在阳光还不是太毒,如果我们到中午我们还不离开的话,我就用树枝给你搭个窝棚,这样你不会晒伤。”
“你干嘛去?”
薛家良指着那片被淹的玉米地,说道:“我去给你找吃的。”
公然说道:“这个时候玉米还没长粒呢,怎么吃?”
薛家良点了一下她的脑门,说道:“这你就不懂了,等好吧。”
薛家良说着就往坡边上走,他刚要跳水,公然说道:“等等。”
他转过身看着公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