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上午刚从那里回来,那里是北沱河最后一段,按当地人说,也是最安全的一段大坝,正因为如此,可能才被忽视,成为最危险的一段。”
“你要直接去哪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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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 薛家良看着公然,说道:“是的,不去的话我不放心,一会到收费站,让交警给你拦一辆车,这是家里的钥匙,你回去后,洗个热水澡,冰箱里什么都有,你自己对付点吃的,然后睡一觉。”
公然忽然抓紧了他,说道:“我想跟你一起去。”
“那怎么行,你以为去看马戏呀?”
公然说:“别忘了我是职业。”
“你的职业没有战地采访的任务,你老老实实回家,不要让我担心。”
“你如果让我下车也行,那样我会打车去现场。”
薛家良看着她坚定的眼神,说道:“真要冒死拍好照片吗?”
公然也盯着他,说道:“不是,我只是不想在家为你提心吊胆。”
“所以你选择了夫唱妇随?而不是送夫上战场。”
“讨厌,不开玩笑你会死啊——”
薛家良说:“我这哪是在开玩笑,这么庄重、严肃,伟大感人的时刻,我还有心情开玩笑?”
公然冲他撇嘴道:“标榜自己,不就是去一个防洪现场吗?市长驾到,县里的同志前呼后拥,头上有人打伞,渴了有人递给热水,我看你是给地方添乱去了,不是上战场。”
“我添乱,我告诉你吧,如果我上午不去,县里的领导还不去呢,是因为我去了,他们才感到问题是多么的严重,别说我中午没时间跟他们吃饭,就是有时间也不跟他们吃,我说,有陪我吃饭那功夫,还是组织挨门挨户通知老百姓,做好转移的准备吧,以防万一。我说下午下班前,我要知道确切消息和数字。”
“那个时候你就知道要出问题?”
“不是我知道,只要眼不瞎的都知道。我上午都到了大坝了,县里的领导还不知道呢,可以自豪地说,我不是给他们添乱,我是在检查他们的工作。”
公然很好奇这个市长的工作,问道:“你检查的结果是什么?是不是发现了问题?”
“眼睛能发现的问题都是有形的,都好弥补,如果是干部们头脑中的问题就不好弥补了。”
“比如说。”
“比如,他们在在大堤上堆放了土堆、石头和沙袋等,一看就是在装样子,那个大堤之前修没修、加固没加固一看就知道,真有水来了,那是石头和沙袋还能管用?还比如,老百姓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临近大坝的村庄还有两户人家在盖房,我说你们怎么还盖房,要是来大水怎么办?他们说,大水?我活五十多年了,还没有见过大水呢。”
“太可怕了。”公然说道。
“是啊,所以我跟县长和书记说,要加强宣传,广泛宣传,要时刻有放大讯的思想准备。正因为他们从来都没有见过大水,如果大水真的来了,那才是灭顶之灾呢。跟更可怕的是,这几年群众是河套乱采砂石料,使河道改道,这个是最危险的。”
这时,又一道闪电,将灰暗的天空撕开一个口子,随后又是一阵雷声。
公然下意识地往他的怀里靠去,薛家良伸手抱住了她。
由于上午已经去过渠水县,刘三对路线已经熟知,过了收费站,车子径直向县城的南端驶去。
公然说道:“你不给县领导打个电话告诉他们你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