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兰摇摇头,说道:“好了,汤我也吃了,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曾耕田说:“我先去把碗刷了。”
曾耕田刷完碗,又折了回来。
他坐在白兰床边的沙发上,搓着手,想了半天,才抬起头看着白兰,认真地说道:“白兰,如果我真的让你那么讨厌的话,从今天晚上开始,我搬走,以后再也不会来打扰你的生活了,你虽然身在俗事,但心已经皈依佛门,我……真的没有权力再打扰你,而且还经常惹你生气,这一点,我整整反思了一晚上……”
白兰没想到曾耕田要跟她说的居然是这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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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话,她满以为,曾耕田无非又是一通教训她的话,大道理一通。
曾耕田继续说:“我这个人的脾气,你该十分了解了,脾气急,说话嗓门大,总是跟你大喊大叫的,其实,我对你的心始终都没变过。你是我儿子的妈妈,是我多年相濡以沫的伴侣,跟着我风里来雨里去的,担惊受怕,吃苦受累,尤其是在你出事的情况下,我不但不能帮你,还要亲手把你交给了反贪局……这样的人,就该你不原谅他,就该你恨,甚至恨他一辈子,诅咒一辈子……”
白兰不出声,静静地听着。
“按理说,你出来后,该过自己平静的日子,可是我死缠烂打,就是不能让你平静,这个,你也应该理解,因为在我心目中,我们始终都没有离开过,尽管你跟我离婚了,但我从来都没有把你排除在这个家之外,你依然是我的妻子,我儿子的妈妈……”
听他说到这里,白兰的眼泪再次涌满眼眶。
曾耕田又说:“因为我没有拿你当外人,所以我的行为举止还跟从前一样,在你的家就跟在我自己家一样,仍然不知道客气,反而对你颐指气使,大呼小叫,吹毛求疵……让你接受不了,在这里,我为我的粗鲁正式向你道歉……”
曾耕田说着,他的身子微微前倾,双手抱拳,冲她低头致歉。
白兰慌了,她的心腾腾地乱跳起来,他从来没有跟她道过谦,哪怕他做错了,也没有过,如今,从他嘴里听到道歉的话,她忽然觉得一点底都没有了。
曾耕田重新坐正身子,说道:“今天,我本来已经到了宝山寺大殿的门口了,刚要进去,就听德子在闹,他说的那句话刺醒了我。他说得没错,我在干嘛?我们又在干嘛?事到如今却还在彼此伤害……可能,我们的缘分真的尽了,即便我不愿承认,但是没办法,缘分这东西,来了挡不住,不来你也求不得。以你对我的厌恶程度来看,我不得承认这个事实。这么长时间你不跟我复婚,我以为你是在惩罚我,是在考验我,现在看来,我判断错了,你不是在惩罚我,更不是在考验我,你是真的讨厌我,恶心我……”
泪水,从白兰的眼里夺眶而出,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
曾耕田继续说:“尽管这个现实很残酷,但我却不能不面对,我该自觉。所以我决定从今以后,不再来烦你,也不再来打扰你,你该开始自己新的生活,我没有任何权力干涉你。我除去有个坏脾气外,别无长物,这个省委副书记的头衔,只会给你、给家里带来麻烦和灾难,一点好处都没有,别人能干的事情,咱不能干,别人不能干的事情,咱更不能干。所以,你选择跟我离婚,是对的,是最明智之举。我曾耕田想明白了,我没有权力把你捆绑在我身上,你跟我吃苦受累几十年,也该解脱了,该寻找下半辈子的幸福生活了。”
他说到这里,站起身,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用了一下力,说道:“保重。”
白兰抬起头,她看了曾耕田一眼,他那和蔼的表情是那么的陌生,但脸上那坚定的神情又是那么的熟悉,这是他决心已定的表情,她忽然后悔自己这样闹了,这不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吗?